云禾起身行礼,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拜见太子殿下。”
房檐很低,随手挥退众人,他弯腰进来,低眸睨她没什么表情的脸,怒道,“谁给你的胆子推侧妃!”
他分明瞧得清楚。
云禾低头无视他莫名其妙的愤怒,“殿下看见了,奴婢没有。”
“还敢狡辩!”
云禾憋了一会才道,“殿下要罚奴婢什么。”
屏退下人,齐淮礼收敛神色,“不必装作紧张,本太子未曾说要罚你。”
他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伸手摸了摸那副铁锹。
云禾没说话,仍是那么坐着,心里感叹他的性情无常。
齐淮礼随意看向脏了的白袍一角,“是不是想问本太子为什么不过问就定罪?”
“太子是东宫之主,轮不到奴婢过问。”
“她出身还算有势力,不受罚她饶不了你,等回了宫折磨人的法子更多。”
“谢殿下救命之恩。”她的语气依旧冷漠,没有一点感激的意味。
“你在生气。”
云禾抬眼,浅瞳里多了点茫然,她为什么要气,他护着侧妃再正常不过了。
她还要多亏了他那句话,才能让她重新认清自己。
“没有,是殿下说的不用装。”
齐淮礼看着好笑,“那又为什么要装作不会琴律?”琴音传的很远,他听得出来那是被人刻意伪作的嘶哑。
“殿下还是一直将奴婢当做那位太子妃。”云禾平静陈述。
齐淮礼抬手抚她的颈,贴在耳鬓厮磨,阴沉道,“那便不装了,告诉本太子齐弈桢派你来的目的,我可以饶你一命。”
云禾看向他,呼吸渐渐困难,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奴婢非人所迫。”
他贴在她面前审视,一双黑眸挡在墨发后看不真切。
“奴婢被定远侯府的苏小姐陷害才出现在殿下寝殿中,太子了解二皇子,他绝无可能再要奴婢。”
“加之公主的病好了大半,我又知晓二皇子许多秘密,他必杀奴婢而后快,只有太子能与他抗衡,奴婢只能投靠太子。”
“……”
云禾顶着他的目光道,“其余之人留我皆因身系红楉,太子不一样,我长得与太子妃相似,能帮助太子的地方自然更多。”
“是么。”他松开指节,慢条斯理的站起来,神情晦暗,“那你又凭什么让本太子信你。”
柴门大开,齐淮礼迈出去。
“奴婢知道了。”她声音轻轻的飘散在风里,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