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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6页）

卧房里，石澈手脚飞快地替连望更衣，把他抓到榻上掖紧被子紧接着就是双眼紧闭。

“今日之事，是我不好。我该相信你的。白天来回都太疲累，咱们赶紧歇息好不好？”

“没事的。你那个样子，眼里不还全都是我，真是叫我爱不释手。”

连望在石澈额头上轻轻一吻，瞬间满足与驯化了他闹腾的喧嚣，叫那份沉重的疲惫降落在宁静温柔的梦乡之中，渗透并转化滋养治愈的土壤。

他们之后继续收拾东西，把农户的家从里到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在离开前，他们去农户兄长的坟墓那里，诚心诚意地祭拜感谢一番，才踏上前往蜀地的路。

蜀地的山道山高路远蜿蜒曲折，经常走着就能身处云雾之中。这种偏远的地方关卡是一点没少，甚至还比之前的关卡严密许多。不过在陈修楷书信的保驾护航下，一路上是畅通无阻，蜀地不久就在前方。

今天飘雨山道湿滑，他们赶紧找到个山洞躲在里面避雨。在此处歇脚前，他们刚通过一个关卡。书信安分地呆在石澈的荷包中，上面还留有刚才和官兵交涉时捏着它的余温。

石澈把它掏出来展开在手上，上面只有几个零星的字是他认得的。

“这信上面，都说的什么？”

连望听到石澈的召唤，几步就闪现到他的身边。信上，陈修楷的信把农户兄弟一家的情况和进城的理由都说明的一清二楚，甚至给连望验身的过程和结果都一五一十地交代在上面。他这么写估计是以为他们两个都不识字，可连望是一字不落地明明白白。于是在路过关卡时面对官兵似有似无的微笑，他也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石澈一个个地记忆字的形状，记得差不多又重新把信过了一遍，心绪又渐渐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石澈突然提道：“陈大人和陈夫人都是好人，我却欺诈他们，还拿着他们的帮助闯关过卡。真是对不住他们。”

连望和他坐在一起，又向他的那边挤了挤，彼此温热的身子都贴得更紧。

“我们要想光明正大地在蜀地安居下来，使用这种手段也是没办法的事。也是我不好，要能再想出别的办法就好了。”

石澈一听有些不对，忙严肃地凑上去安慰：“可别这么说，一路上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况且能如此稳妥地解决我们户籍的问题，好像这件事也没有多不好。”

连望闻言，浅笑着点头。石澈心中瞬间闪过一丝不对劲，他眯起眼睛观察石澈。果然，轻松下来的连望没在他面前绷住。

石澈轻声嗔怪：“蔫儿坏。”

可还是好喜欢。石澈心想。

走过最后一个关卡，心心念念的蜀城就在前方。

蜀城的城门气派地不输皇都，又像四周的山一样看的让人神清气爽。甚至门下的守卫都在一旁摇大小，只在有人惹事的时候出手调和。走过这种城门是一点压力都没有，蜀城的风拂面而来都甚是沁人心脾。

蜀城水灵。不同于江南之水静得婉约，蜀城之水飒得清爽。大概如此，城中人更是随性豪意，行事多如方言音调般明亮。因而，初到此地，人们往往想起的，便是林间凉湍却热情的山溪。

城道如溪，人在溪中游。石澈和连望找到住店后便抓紧时间继续前往蜀城府。蜀城府盖的自然也是一派潇洒自在，身在期间倒没有那么随意，静得还是让人难免肃然。

蜀城府的官差见到他们二人的体型先是一愣，接着就手忙脚乱地把蜀城州使给请了出来。州使不紧不慢地现身，见状也毫无微词。只是一边询问他们的来意，一边像陈修楷那样查验他们是否易容。

易容查验完毕没有异样，文书也找不到错误。一堆纸张的最后是陈修楷的信件。州使读完猛地一拍官差的背，十分了然地侃侃而谈。

“我就说嘛，你不要一风吹草动就吓自己。何况这边还有陈修楷的证明。陈修楷是哪个？说一不二的不会有错。而且你看他这个。”

莫名的笑意慢慢地在州使和官差的脸上绽放，很快便开怀地猛拍大腿，使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方才还静悄悄的府厅之中。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州使及时收敛，亲自为他们办理迁户的事宜。知道信件里所说的情况，官差又告知他们城内包吃住的招工地，还有城郊一些便宜的房子。

回到住店，二人都松了口气。

又要进官府的紧要关头，都行这个家伙竟拿钱跑到其他地方快活。他们进城前在城郊驻扎，实在是不可再等的地步才匆忙进城。凭借都行留下的材料和留心的记忆，石澈摸索地给两个人易容。在确保易容质量与都行原作相差无几的准备下，二人才前往蜀城府。

还好蜀城府的手段并未使他们显露破绽。石澈此来本就十分关键，而且他的手艺还不像都行那样工艺复杂，装卸都简便易行。

连望还以为他之前就有这方面的经验。可石澈诚然相告，他此前对这方面是真的一无所知。

连望兴奋地蹭贴在石澈的身上。

“真厉害，要离不开你了。”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