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棹月得出结论:“这张符纸的绘画功底,似乎与某些人的鬼画桃符,不相匹配。”
没有指名道姓,但含沙涉影。
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江瑶已经把他宰十万八千遍。
冷笑道:“多谢裴少司夸奖,小女不才,确实无能力绘出如此完美标准的符箓,往后还请裴少司、多、多、指点一二。”
说到最后已经牙关咬紧,恨不得将他扒皮吞肉,咽进肚子里。
“指点谈不上,江小姐才高八斗,裴某自愧不如。”
他唇角划过一抹讥讽,眼神瞥向江瑶身旁,示意司役把两个小厮带上来。
两名小厮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老老实实将事情经过陈述一遍——
周家公子“中邪”之后,鞋袜一脱,发疯似的往江边跑去,也不让奴仆跟着。
起初小厮只当他是当街薄了面儿,脑羞愧怒,跑去无人的地方发泄,半个时辰后还未回来,隐隐觉着不对劲,跑去江边一看,只见周公子神情呆滞,半截身子淹没在水中。
话到这里,便是再也说不下去。
两名小厮身体剧烈颤抖,仿佛曾见过十分恐怖的事情。
裴棹月皱眉,“继续。”
小厮们对视一眼,声音发抖:“当时我们瞧见水面之下有东西游来游去,还以为是大鱼,没想到它忽地冒出水面,竟,竟然是一只脑袋形似老虎的大水蛇,简直比造船坊里最大的舳舻还要长,一口便将我家公子拽进水里。”
“是么,那怎么没把你们一块吃了?”
“官老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小的们站的远,那水蛇再厉害,也离不开水。”两小厮脸色铁青,一边谄媚笑着一边解释道。
“说完了?”裴棹月不想搭理。
“其实还有一件可疑的事情。”
小厮的眼神在江瑶身上徘徊,迟疑不决道,“只是小的们不知当讲不当讲。”
虽然嘴上犹豫,却是自顾自接着道,“我们赶到江岸边时,正好撞见一粉衣女子离开,她遮着面纱,走得很急,未曾露出正脸,但从身型来看,与您身旁这位女子,有九成相似。”
心脏猛地一抽,江瑶急忙开口道:“胡说八道,你怕不是看错了?”
一听这话,小厮埋着脑袋连连磕头,“小的哪儿敢看错,小的所说之话绝无半句虚词,请官老爷明鉴,一定要为我家公子鸣冤做主。”
“我算看明白了,莫不是你们想栽赃陷害我?依我看,这符纸就是你俩贴上去的吧?”江瑶眼睛一眯。
小厮几乎快哭出声来。
裴棹月忽然问,“你对周氏公子使用过符箓么?”
略一思索,江瑶怯怯点头。
当时她确实教训过那登徒子,但杀人这口大锅可是万万背不了。
“他们说见到与我相似的女子恐怕不属实,我压根就没有去过江岸,而且我有人证,莫歆当时也在场,她可以为我作证。”
“嗯。”
裴棹月若有所思点头,淡然挥手,径直往刑堂走,“先将这三个人都给我绑起来,再把莫歆叫过来。”
左顾右盼,在场除赵管事和她再无其他相关之人。
江瑶人傻了,呆呆问:“你要绑哪三个人?”
裴棹月回眸,歪头:“你说呢,江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