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一切都好好的,哪里晓得半个月后,那只?已经许久没?来的鸽子,落在了大树屋上。
自然不必多说,是韩老爹送来的。
韩桐儿忙高兴地去取来瞧,和兴奋无比的东门莺莺说:“必然是我爹他们在那边安顿好了,来接咱们过去。”这山里虽好,但也不完全好,住个一时半会儿倒也行,可长年累月的,对?于她们这样性t?子活泼的小姑娘家来讲,还是无滋无味。
所以能去城里,逛逛街市,自然是满怀期待的。
只?是两人一打开,看了不过一半,顿时就白?了脸,那东门莺莺身体晃了几下,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吓得韩桐儿忙失态地大喊起来:“娘!娘!”
然没?唤来韩婶子,倒是惊动了周苗。
周苗扛着一大捆才割的牛草,准备晒干后冬日里给牛马做储备用,听了她这撕心?裂肺的声音,吓得不轻,猛地扔了草急急跑来,“这是作甚了?”
韩桐儿扶住了东门莺莺,急得六神无主,“你,你小姨在哪里,还请她快些过来。”
周苗以为是东门莺莺不舒服,她们找顾小碗诊治,自是没?多想,急忙跑回栅栏外面的山涧,将正在割草的顾小碗喊回来。
顾小碗路上听得她说东门莺莺不舒服,也没?有多想,琢磨着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准是中暑了。哪里晓得等她赶回来时,两人已经坐在山洞门口?了,那东门莺莺看着也不像是中暑的样子,就是两人的神情都呆呆的,那东门莺莺的眼?眶更?是红红的。
“怎么了?”顾小碗条件反射地想要先?抓她的手切脉,却反而被东门莺莺塞了字条来手里,不但如此,还含泪冲她说了句:“对?不起。”
顾小碗被她着奇怪的举动引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面忐忑不安地打开那小小的字条,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
待她看完,人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正要开口?,那东门莺莺却先?一脸愧疚地抓着她的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没?有想到会害了阿拾师父。”
跟随来的周苗听到这话,慌得急忙朝顾小碗投递去急切担忧的目光。
只?是顾小碗却不能全盘告诉她这信里的消息。
原来那孟先?生还未去青龙军里,就已经在提前招揽各路人才了,打的当然是东门铁匠的名号,不然他一个被人抢了状元的白?身,哪里能引来各方豪杰。
然而他太过于理想化了,以至于这各方豪杰还没?有吸引来,反而先?将意?欲取了东门铁匠性命的刺客引来。
阿拾虽说去军营没?多久,但是名声已经传开,尤其是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针,虽不说活死人,肉白?骨,但还是让人给惦记上了。
所以在去救治东门铁匠的路上,对?方以一即将临盆的产妇作引,将他给劫走了。
如今也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这也是为什么东门莺莺会和顾小碗说对?不起的缘由了。
“早前还万分同情他,有那样的才情却叫人给顶替了去,他心?里冤屈。他死的时候,我还给他掉了眼?泪,谁知道他竟然害得这许多人……”韩桐儿看着信里她爹说,这一次来人刺杀东门铁匠,不知害了多少青龙军将士的性命。
当然,韩老爹也自责,信是由他发出去的,那孟先?生说要送几封给友人,他并未多防备,哪里晓得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
万幸,孟先?生还算是有些良心?,没?有此地透露出去。
不然的话,这里怕也是待不得了,大家还得继续逃。
“怎么办?”韩桐儿见?东门莺莺哭得梨花带雨,顾小碗沉眉不言语,心?急如焚。
东门莺莺哭着道:“我去找我娘,叫她快些收拾家当行李,我不能再没?了爹。”
韩桐儿听罢,也道:“那我也叫我娘,我们一起去。”
一时间,只?留下攥着信的顾小碗和一旁摸不着头脑的周苗了。
顾小碗也才开口?:“那姓孟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自己死了还害死了不少青龙军将士,蜀地的正义军和汴州的蓝毛鬼齐齐打来了,眼?下凤阳危,阿拾也被害,下落不明。”
她对?周苗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表情还算是平静的,可恰恰是这样,让周苗很?是担心?,忙伸手捏住了她的手心?,“小姨,你没?事吧?”
顾小碗摇着头,“没?事,什么大风大雨都熬过来了……”但心?里其实还是急的,所以下一刻她又说:“我要与韩婶子她们一起去凤阳,我须得知道阿拾的死活,又究竟在哪里?”
比起自己的这些亲人,阿拾更?像是自己的亲人,而且自己依靠他的地方也很?多,不管是出于什么情份,阿拾有难的时候,她不能做个缩头乌龟继续躲在这山里。
“我和小姨你一起去,也有个照应。”周苗立即说完,不给顾小碗拒绝的机会,她立马就去收拾行李。
孟先?生透露军情,使得汴州蓝毛鬼和蜀地正义军提前攻打凤阳城的事情一下传开,弄得各家各户都人心?惶惶不说,且还担心?此处不安。
好在得知他还没?将此地暴露,各都松了口?气,方得空骂他。
何麦香不信,与众人一起对?骂起来,叫何荆元夫妻好生为难,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
急得顾四厢来和顾小碗哭诉,“你说怎会这样?我原本那姓孟的做的唯一一件错事,就是害了麦香,哪里晓得他原本就不是个好人,亏得你四姐夫还给他打了一副好棺材,若早晓得他是这样狼心?狗肺的,当初就给砍了分给山里的野兽吃了去。”
又哭着问顾小碗,当下如何是好,“他这样坏心?眼?,没?准将来麦香肚子里也养不出好货来。可是麦香又不愿意?拿掉孩子,我如何才好?”
顾小碗在自己的小树屋里收拾着行李,满心?都是阿拾的生死,这会儿哪里顾得上她,不免是有些敷衍:“我也做不得主,四姐你找四姐夫商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