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有抓到,上官玘却被急召了回来。
他在徐州寻访多日,并无收获,想是线报不准确,正想回来禀报后再去洛阳寻找,顾景澜却告诉他他已经被撤出此案。
原来是案子因事关重大,本由大理寺全权负责,大理寺少卿冯大人与上官家素有往来,加上本就对上官玘印象不错,因此特意调他协助处理。
而近期,因为田允章父亲田鸿业一直在外任知州,无在京中结党可能,加上又与裕王爷家结了亲,反而得了裕王爷推荐,被委以重任,平白无故升任了刑部侍郎,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负责直接管理张家这案子。
这田鸿业,自然少不了打击报复,以林芷儿牵涉此案之中,而上官玘和林芷儿关系匪浅为由,要求大理寺将上官玘撤出此案。
上官玘气愤不已。
顾景澜解释道:“这也没办法,如今案子不由开封府负责,一日没有抓到张佩新,就一日不能将其定罪,张家此次虽元气大伤,但毕竟犯罪的不是张将军,也没有依据说就是张将军藏了自己儿子,他一句话说自己也不知道张佩新躲去了哪,属实无解,现在官家宽厚治国,未有实证的情况下,不管是张将军还是张家大公子都仍未受牵连……”
“景澜兄,你应当知道我早想抓这个无法无天、仗势欺人的张佩新,且不论他日常横行乡里,只要想到当日惨死的那个农家女,我就想将其绳之以法,这女子和那个豆腐小贩的娘子,都还是已知的受害者,被掳走后默然不敢作声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现在好不容易有些线索,如若不乘胜追击,时间一久,就不了了之了!”
“上官兄,我又岂会不知,只是现在事情由不得你我,你也去大理寺,给少卿大人复命吧。”
上官玘长叹一声,也是无可奈何。
顾景澜又接着说道:“上官兄,我正想问一问你,平日里,我们俩可是朋友,同在开封府任职,我虽官职高于你,可是从未轻看你,我们素来无话不谈,对吧?”
“自然是。”
“何以上官兄不告诉我你和芷儿的事情?芷儿可是为了你才与田允章和离?”
“芷儿?景澜兄叫她芷儿?”上官玘疑惑的看着顾景澜。
“上官兄,实不相瞒,当日我相助芷儿和离,正是因为她告诉我,如若和离她愿意跟我……”
上官玘瞬间愕然失色,内心一阵寒冷,似坠入冰窖一般,一动不能动。
难怪自己多次向芷儿表明心意,芷儿都含糊其辞,难道,她的心上人是顾景澜?
顾景澜接着道:“我喜欢芷儿,当日我婚配之时,选的就是芷儿,只是后来情况有变,才娶了现在的大娘子。”
“那景澜兄可知芷儿心意?”上官玘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不知,我后来才知道芷儿骗我,她为了和田允章和离,对我……多加引诱,让我误以为,只要她和离了,我便能与她一起……”顾景澜也不由得有些尴尬。
上官玘只觉眼前一黑,内心除了悲伤,现在又叠加了些愤怒——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芷儿吗?引诱?他所认识的芷儿,虽然聪明,也许会使一些伎俩,但不是引诱利用他人之人。
上官玘冷静了片刻,才问道:“那芷儿当日只是因和离诓骗景澜兄,不是真的想……”
“正是。”
上官玘听完,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担忧。
“因此我才想问,上官兄可是已经和芷儿私定终身?田允章四处传言的那些,可是事实?”
“既然景澜兄如此坦诚,我也知无不言,我数次向芷儿表明心意,可是芷儿总是推脱,我原先只觉得她是因自己田家大娘子的身份,但是,她和离之后,我也去了,仍是未给我答复,也许,芷儿心里还在摇摆不定罢。”上官玘叹道。
顾景澜听完,也松了一口气。
又问道:“上官兄何时开始中意芷儿?”
“当日在汴河,日落余晖之下,一叶扁舟,碧江盈盈,芷儿船头而立,我当时就已经心生喜爱,得知她已为人妇,只得作罢,只不过后又多次遇见,每次遇到,总有种熟悉、亲近之感,便觉得有缘,再到后来,眼见她自己深陷危难还想办法救月影,更是赞叹,再到眼见她被田允章欺负……又多了些怜爱,现在她脱身出来,又做救济堂来帮助其他女子,更令我钦佩。不知不觉间,已经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