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并未走到床边,只遥遥扫了一眼,目光往别处一顿,“辛苦各位大夫。”她守着礼节退出门去,对门边的护卫道:“好好照顾许副统领,若有任何所需,立刻来报。”几个手下都是许副统领的心腹,自然知晓此行另有目的,可一向聪慧之名在外的世子妃居然毫无察觉,还特意关顾?他们面色僵硬,恍恍惚惚应了。方知雨为何而来,又为何要入内亲眼瞧一瞧——她怀疑许得益假伤!有假病,能假死,怎么就不会有假伤?但很意外,许得益脸色惨白,没有遮盖的胸口血色浓重,是真的受了重伤!太妃外甥孙,本就是太妃的亲戚,而后才有机会留在王府,淮王有心试探,宋筠处处防备,本就不简单。但方知雨起疑的理由却是……许得益是从县丞床板底下的暗道进入金库的,还是独自一人!没带护卫,就不是为了保护她,可却身受重伤,显得又是为了救她。这一番矛盾的所作所为……很值得玩味。方知雨带着疑惑回到房间。十三抱着鸡汤气呼呼站在门边,瞧见她立刻迎过来。“世子妃,您去哪儿里了?下回不要丢下我,不然……世子总把气撒我头上。”她朝屋里看了一眼,“我不敢跟他争嘴,也不敢跟他打架。”脑子很直的十三,委屈极了。方知雨摸摸她头,“知道了,以后都带着你,或者都让你知晓我要去哪。你跟青鸳先去吃饭,再把鸡汤热一热,送两人份的来。”十三应了,跟青鸳一同离开。方知雨进屋,关门转身,只从宋筠的侧影就知道,他怨念极深。坐到桌边,倒上一杯热茶,吹了两下,缓缓凑到那人唇边,不言一声,只待回应。“哼!”果然,宋筠带着怨念之时,还是会回应她的,“这会儿想起自家夫君了?别的男人受伤倒是殷勤得很。”知道了!是因为她去探许得益的伤,被他知晓了。方知雨不想被误会,也没打算隐瞒,便道:“我怀疑他。”宋筠没料这句话如此直白,微微一愣,“怀疑他就要去探望伤势?”“我怀疑他是不是假受伤。”方知雨眼底不掩疑惑,“可伤是真的,血是真的,大夫担心救不过来的惶恐也是真的。”“他为救你受伤,你居然……”不是担心许得益就好。宋筠扬唇而笑,适才所有怨念一扫而空。方知雨瞪了愉悦的宋筠一眼,“有件事,旁人也许没注意,可我却瞧得清清楚楚。”宋筠单手抬起凳子,挪到方知雨身侧,与她挨到一起。方知雨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任由他挨着。然后道:“我们的马车不是被百姓拆掉,而是被一个刀尖撬开了后门。那把刀,我眼熟,就是王府护卫日常所配!”宋筠眉心一怵,将秦葵告诉自己事转告方知雨。两人互视一眼,瞬时心有灵犀。撬开马车后门的,必然就是许得益的手下。以许得益的处事风格,这回带出来的人,就算不是心腹,也绝对信得过。这把刀敢在他眼皮底下破坏马车,要么是他授意,要么是他默许。敢让许得益这么做的人就是太妃,但两人谁都没讲明。方知雨心中惶惶,“他是真的伤得差点死掉。若一个人将苦肉计用到这种地步,那还真恐怖。”宋筠深有同感,“从小我就不:()远嫁千里冲喜,夫君竟然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