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息,小孩尾巴默默从她身上移开,蛇尾静悄悄地滑过,像爬下树的小蛇从她腰间离落,他抿唇,动了一下长睫毛。
“别害羞嘛。”言袖抱着小蛇回到床上,把他放在一边,去拿布重新擦擦他身体,对方一声不吭被她擦来擦去,垂在床下的尾巴好似有点儿纠结地绕住床脚。
“没关系,仪式结束就会恢复回去了吧,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但应该不会很长时间。”言袖安慰。
小蛇不声不响的。
昏暗的房间里微微寂静下来。
有一缕风从外面轻轻吹进,窗上的风铃轻轻动了动,发出微摇晃的声响,一点点月色爬进窗户,细细的铁栏被映地冷白。
两人都抬头看了看窗子。
言袖想了想:“不如你给我讲讲小时候的事情?”她伸手比划一下,“就这个年纪,在这间小屋里发生的事情。”就是以这副模样在这里遭受的一切。
幼蛇转头。
这副模样对银则自己来说陌生又熟悉。谁也未料到命运会出现这般戏剧性的时刻,他曾以这个年纪,在这里经历黑暗痛苦的时刻,那时太小,许多事情都淡忘了,只在每年的冬梦中重温。
眼下就是初降生的姿态。
他仰头只能看到惨淡的微光,偶尔会有好奇的小孩扒着栏杆往下看到他,惊呼幼蛇的眼睛和无法控制人形的长长
蛇尾。
他无法移动,因为尾巴始终碎裂,被徒手剥开,碎得像自己那刚刚出生就被丢弃的蛋壳。
幼蛇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分不清来的脚步声是那些幸福的其他蛇类孩子,还是准备好刑具前来仪式的族人。
只能趴在一小片血迹里,水藻殷的墨发蜿蜒地爬巴满嫩白躯体,掩住伤痕累累的蛇尾。
唯一与众不同的变化是今年的冬梦,他看到这间房子里多了一件缩小版的爬架。令幼崽可以把尾巴搭上去。
但这一切都不如现在。
他低头看着自己显得幼小滑嫩的尾巴,视线下是小小白白的手,而旁边,坐着柔软亲和的人。
他抬起头。
湿湿的眼睛看向她,幼小的时候,睫毛下面的眼珠像是含着些微水,盈盈的红。
他长大后,安静的时候言袖都会觉得他的眼睛湿漉,此时一副幼崽模样,那点糯糯的样子更加明显,不管再怎么没表情,可爱就是很可爱!
言袖满脸笑,期待地看向他。
对方抿收了一下唇瓣,看上去像是咬了一下,然后顿了顿,才移开视线出声道:我……
言袖:“!”
声音也变成小孩了。
蛇类幼崽的嗓音虽有冰凉凉的特质,也有银则一贯的冷淡,但是实在软软乎乎,哪有成年后森林大佬的模样,简直就是天生要被妈妈揉揉搓搓的小可爱啊!
她忍不住了。
真的,小言同学忍到现在,已经很可以了。
谁会不想撸小蛇呢!!
她说:“我抱着你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