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梦,是现实的总和。逻辑被打乱后随机排列成冬梦。
天空仿佛缠绕着不详的黑气,天幕压得很低,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树影像张牙舞爪的怪物围拢在四周,路面横生的枝节和铺满的枯叶阻挡人的脚步。女子骤然摔了一跤。
“宗哥……”
男人迅速回身扶起女人,有些焦急,“你没事吧?”
两人脸上俱布满冷汗,面色苍白,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怀里用布包裹着一颗光洁的蛇蛋,质地新白,表面圈着一些毫无规律的纹路,看上去诡谲而邪气。
“他们,他们不会停下的……”女子有些绝望地说。
她的眼睛是黑色的竖瞳,看上去冷漠而危险,但这眼神在触及面前面容冷峻的男子时,只剩凄楚和温柔,“你带着它逃吧。”
“不行。”男子断然拒绝。
“这样下去我们……”
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丛林里发出刺耳的鸟叫,两人都是一惊,停了片刻,男人喘着气:“把它留下。”
“什么?”
“我说把它留下。”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沉痛说:“它有点不对。你早就感受到了是不是?”
“……”
“你诞下它的时候就很痛苦。这上面的纹路,你我都没见过。”男人脸上也浮现痛苦的神色,“或许他们是对的,你我不该结合……更不该生下被诅咒的孩子。”
他闭了闭眼,朝女人走过去,“把它留下,你我都有一线生机。”
“不……”
“它是错误的,兽神在诅咒它。我们还有未来,还有很长的未来……”
他轻轻地说。
“我们已经尽力了。”
女子脸色惨白地闭上了眼睛。
不详的黑风扫过枯叶,冰冷的空气里浮着黏腻的潮气,洁白的诡异蛇蛋安宁躺在厚厚的脏兮兮的草叶上,从里面传来轻微的颤动,不知是里面的小生命在移动,亦或是在微微发抖。
银则看着这一切,正想过去,面前的场景已经突然化为缭绕的黑色雾气,像水墨滴进池水中,转瞬间营造出另一幅画面。
刚才还完好无损的蛋壳,此时已被人为碎裂,光洁的蛋壳四分五裂,中央趴着尾尖血肉模糊的小团。
“那是一个被诅咒的孩子……”
“它不该出生!”
“事已至此,我们能杀死它吗?”
“恐怕不行了,我们没有权力对诅咒的新生儿处决……”
“应该怎么办才行……”
“完成诅咒仪式,放弃它吧……”
族人的手轻轻拿起桌上一动不动的小蛇。
它微微睁开一线眼睛,诡谲的幽红色如红宝石铺满眼瞳,中间一线竖起,冷漠可怖。
托着它的那只手颤了一下。
似乎极为忌惮。
“先把它关起来吧。”
“嗯。等尾巴的伤长好后,开始完成诅咒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