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这样好些了吗?”段晞趴在曹司空的耳边,轻声细语。
曹老板哼着,却忘了传令杀她,段晞悄悄松了口气,一动之下,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
今日若不是疾医恰巧都去了曹休那里,她如今焉有命在?但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倒霉赶上曹老板犯头风病、神智不清,她也许不会在鬼门关前走这一遭。
“有人来了。”刘禅说。
几乎是下一刻,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疾医小跑着进了内室,后面紧跟着曹丕、曹植兄弟俩,还有捂着小臂的曹休。
“父亲如何了?”“司空如何了?”几人急切地问。
段晞没理他们,一脸焦急的喊疾医上前,“快为司空诊病!”
疾医连忙给曹司空诊脉。
“诶呦——诶呦——”曹老板还在哀嚎,嚎得在场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包括段晞。
她必须想办法,在曹老板恢复神智之后,打消他对她的杀心。
“我不该把小命挂在别人的理智上。”段晞在心里对刘禅说。
“如何了?”
“禀夫人、各位公子,司空日理万机,又连日赶路,劳累过度,以致风邪入体,诱发了头风。还用之前的方子即可。”疾医所说,和曹司空自己所料不差,见疾医许可,侍从立刻端来刚刚熬好的旧方药。
段晞半扶起曹司空,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这样一来,喂药的差事就轮不到她了。
侍从们一个端碗喂药,一个扇风给药降温,端碗的那位身形纹丝不动,手像是铁做的一般。
段晞柔声细语地哄曹老板喝药,主打一个情绪价值拉满。
几口药下肚,也许是药有奇效,也许是多喝热水有用,曹老板的脸色立刻好了一些,他想捂着脑袋,伸手却碰到了正在给他按摩的段晞的手。
“我无事。”曹司空疲惫地喘息着。
榻前,曹丕几人都松了口气。
曹丕上前几步,从侍从手里拿过药碗,默默地给曹司空喂起药。
段晞瞥了一眼曹植,他还在仰着脸,一脸关切地看着他爹。
段晞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眼里一点活都没有!
曹植:?
曹丕看到段晞的小动作,却恍若未见,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喝完药,曹司空的神志和心情都恢复了一些。他一抬手,段晞愣了愣,赶紧把他扶起来坐好。
“文烈,”曹司空喘着气,声音还透着虚弱,“我无事矣,你早些回去养伤,保重自身。”
曹休感动不已,“司空!若非为我,也不至耽搁医治司空。司空待我恩重如山,休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何惜此身!”
曹司空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曹丕道:“日后沙场之上,自然有兄长回报的机会。不过眼下这里有我,兄长还是即刻回去休养才是,不要浪费父亲的一片苦心。”
曹植亦劝曹休回去休息。
感动不已的曹休再拜起身,又捂着胳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