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陆鸣与李巧娘黏在一起,圣上赏赐的东西,半数进了荷香院。
李姨娘得宠,侯爷毫不顾忌夫人的脸面,惹得府中下人议论纷纷。
对此,花舒无动于衷,还是像往常一样,操持府中内外事务。
主子不急丫鬟急,这一日,一蓑端了一碗甜酒桂花酿进小花厅,小脸气得通红。
“这是怎么了?”烟雨问。
一蓑把碗一放,“夫人,你也不管管,厨房那些人,一个个上赶子巴结,我去的时候,别说桂花酿,另外备下好几份点心,都是给荷香院的。”
花舒坐下默默吃桂花酿,往日的桂花酿是甜的,今日吃着微感酸涩。
烟雨反劝一蓑,“你少说两句吧。夫人心里苦。忙起来不去想,心里才好受些。”
花舒听了这句,忽然眼眶一热,竟不由自主地掉下一滴泪。
这一滴泪,犹如挠在心窝的蚁,千里之堤顷刻坍塌。
她心头一酸,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这一幕让一蓑烟雨吓了一跳。
烟雨:“夫人,你怎么了?”
一蓑:“是不是桂花酿有毒?”
“我没事。”花舒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
一蓑哇哇大哭。
“你怎么也哭上了?”烟雨又吓一跳,瞪大眼睛望着她。
一蓑一边哭,一边说:“夫人心里苦,我难受,呜呜……要不我去打李姨娘一顿,替夫人出口气儿,呜呜呜……”
“你说什么傻话?”
烟雨扯出帕子,替她拭泪,咬牙道:“要打,也是先打侯爷。”
一蓑听了更伤心了,“侯爷是将军,我打不过,呜呜呜……”
花舒被两人弄得哭笑不得。
“好啦,别哭了,被外头听见,惹人笑话。”
眼泪流过,心里舒畅许多。
花舒将剩下的大半碗桂花酿吃光了。
自己等了五年的夫君,一心扑在别的女人身上,她怎么能不心酸呢?
她终于体会到了母亲当年的苦楚。
她骨头硬,做不到低头俯就,求夫君爱怜。
也学不来李巧娘,小意温柔讨好。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或许,从一开始嫁进侯府,就是个错误。
眼下,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午歇过后,守门小丫鬟进来传话,“夫人,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烟雨,给我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