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冬一边给她用汤婆子暖床,一边发牢骚道:“金玉院那边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氏面貌清瘦,这几年身子不大好,时常服用参汤保身,对府里的人事不太过问。
听到知冬的牢骚,她笑了笑,淡淡道:“府里既然来了新人,明日便到库房取两匹布送去。”
知冬扭头道:“也该主子脾气好,一点儿都不恼。”
李氏:“我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还计较这些作甚?”停顿片刻,“明儿让六房过去看看,听说八娘跟新来的姑娘同岁,只大月份,让她俩认识一下也好。”
知冬眼珠子转了转,露出看戏不嫌事大的表情,“同龄人肯定有说不完的话。”
李氏笑而不答。
翌日一早许氏便服侍陈恩去府衙上值。
上午正房那边送来见面礼,有布匹和首饰等物。
接着二房也送来两匹布,皆是上好的料子。
三房越氏则是亲自过来了一趟。
当初是她出的主意把交州的烫手山芋推到许氏母女头上,特地来探情形。
许氏虽在柏堂吃了不少苦头,却没经历过宅斗,哪里知道她们的算计。
整个上午她都在应酬这帮妾室,直到正午时分,才稍稍消停了些。
陈皎从婆子嘴里探听到府里的所有情形,知晓府里包括自家老娘一起有九房妻妾。
也知道淮安王膝下健在的子女还有二十几位,并且把各房子嗣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陈皎私底下吐槽淮安王风流。
许氏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备受冲击,自我安慰道:“男人嘛,大抵都是一样的。”
陈皎颇有几分无奈,她宫斗剧看过不少,自然对后宅那些阴私也了解一些,说道:
“阿娘,这么多妻妾来瓜分爹手里的那点情意,你可受得住?”
许氏默了默,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我不过是个外室,正房都受得住,我怎么就受不住了?”
陈皎严肃道:“那不一样,人家好歹是主母,你却是妾,且手里还没有子嗣傍身。”
许氏道:“听说四房那边无儿无女,我好歹还有你,怕什么?”
陈皎噎了噎,一时心绪复杂。
许氏乐观道:“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日子肯定要比以往好得多。”
这话陈皎没法反驳。
许氏道:“既来之则安之,我眼下是没什么想法的,就只盼着能替你觅得一门好亲事。”
陈皎应道:“在没有站稳脚跟之前,我不放心阿娘独自在府中。”
许氏颇觉窝心,笑道:“还是我儿心疼老娘。”
下午六房那边的赵婉儿过来探望。
赵氏三十有余,生育了一女二子,特地带了陈八娘陈婵过来。
陈婵跟陈皎同龄,长月份,已经定亲。
二人在厢房里唠嗑,赵氏则同许氏在边厢闲聊。
说起陈婵的亲事,赵氏一张圆脸上写着满意。
她说道:“惠州顾家可是当地的大族,当初我求了许久,家主才应允下这桩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