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阙很轻地落了声笑,胸腔震着翻飞的尘埃,一道光柱投在他松开领带的骨节上:“那太太给我系好。”
寸馨心里坏念头一起,拿起他的领带,左手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动,在他瞳仁微缩时,用领带擦他的唇角,说:“别动,都是口红印。”
秦知阙双手撑在窗边和她身侧的沙发背上,目光凝着她看:“一会先脱裙子。”
仿佛步骤已经想好了,路线已经预演过了,只待真枪上阵,寸馨于魅色不明的夜里抬眼看他,又垂下,视线像一双蝴蝶的翅膀,敏感又勾魂:“不许……”
秦知阙又要压来,但安全带在另一头制止他,寸馨替他擦着嘴角,明明也擦完了,就偏要他保持这样的姿态受累,听着他说:“那就去书房谈公事。”
寸馨才不信他真的谈公事,忽然松开他领带,双手滑到他紧实胸膛,往后一推,那安全带是她的助力,一下勾住了秦知阙的身躯,将他压回原位。
她得意地扬了扬嘴角。
秦知阙也不生气,就靠坐在沙发上,敛着眉眼看自己被抹了口红的领带,于寂静时分说了句:“阿馨,如果那时候遇到你,应该会好一点吧。”
寸馨捏着他的手机看他。
车身摇摇,最后停在宅子门前。
寸馨大概被体|液交流过太多次,身体会隐隐感知到他的情绪。
下车后佣人来门口迎接,寸馨眼神抬起看他,男人依然是沉静的姿态,令她捉摸不透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但能感觉,他有一些难受。
“秦知阙……”
上楼后,听见她这句话的男人进书房的身影微微一顿,寸馨贴在墙边看他:“你那时候到底怎么了?”
能让他哭,一定很难过吧。
他喉结滚了滚,通常是他压抑情绪时会做的动作,比如在上床前。
长影靠在门框边,显得削长又落拓:“过来吗?”
寸馨在好奇心下走了过去,他微屈着膝盖倚站着,抬手摸她头发:“寸馨,我没什么朋友,因为每往上走一步,就注定要脱离原来的环境,包括人,因为他们不理解我,也无法帮助我,或许你会觉得很势利,但,我已过了跟人解释或者祈求安慰的年纪。”
寸馨眼瞳微微一怔,旋即便酸了起来:“如果我不进步,你也会甩掉我?”
秦知阙说:“靠过来,抱紧我。”
寸馨几乎没有抵触,双手就搂住了他的腰,把头埋了进去,一股堵塞的情绪充斥在喉咙里,他的声音自肺腔里涌出:“离开原来的环境会被视为背叛,会被不断地否定,然后发现新的环境更残酷,所有人审判我,等着我后悔,没有人会为了帮助我四处奔走,世人还说,我这样的人,越往上爬,越想要变强,转回头只会欺负底层人。”
寸馨搂住他腰的力道收紧。
秦知阙在这时轻轻一哂:“其实我并不怕被人指责,我只想要一个方法,可是没有人能给我,而当我为自己找一条出路时,别人却说,不见得是好路。”
寸馨吸着鼻子,能嗅到他身上的青木味道。
“我都不知道……”
她轻声说:“你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