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个意思。”余荣笑一笑,“简明,有我在医院你还不放心吗,妈岁数大了,伤的又是脑子,脑子结构那么精密,一点儿磕碰也经不得的。我知道你担心妈,我也一样。”
“还真是,这人上了岁数就是一年一见老。”孙阿姨乐呵呵的接话。
“您今年五十六了吧?”我问孙阿姨。
“这马上过年就是五十八了!”孙阿姨满面红光。
差不多的岁数,相较之下我那缠绵病榻的母亲显得愈可怜。
“孙阿姨,这个岁数了,也该回家安享晚年了。”我轻轻放下一句。
孙阿姨立刻僵在原地“骆、骆先生这是嫌弃我老太婆不中用了?”
“孙阿姨,是这样,当初请您来是给我妈作伴,现在我妈情况您也知道,我和余荣岁数也都不大,让您在我家做工一来心里不忍,二来也实在是用不上。”一段话我说的有理有据。
“这、我……”孙阿姨无助之下竟看向了余荣,“骆先生、夫人,我老太婆家里条件不好,你们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有人这么大岁数还出来做工,好不容易跟我老姐姐投缘来到咱们骆家,好吃好喝的优待,我都说是佛祖保佑,给我的福报,这突然让我走……我这……”
孙阿姨说着眼泪都要落下来。
“孙阿姨您先别着急,简明也是怕您做的辛苦……”余荣看着我,低声说,“这事儿怎么也没提前跟我商量?你工作忙,我工作有时候也是黑白颠倒,家里总得需要个人打扫打扫,万一我要是值班回不来,你有口热饭吃,我也放心啊。”
“你说的也是。”我把碗放下,点点头,“既然工作那么忙,就辞职吧,反正公司经济效益也还可以,家里不用你挣钱,你以后就在家休息吧。”
这话说完,余荣也愣了。
半晌余荣才张张嘴:“我不能辞职,我还得照顾妈呢……”
“妈那边儿,我打算换个医院。”我继续安排着,“这个医院治了这么久也不见起色,我打算联系个国外的医院,这两天就应该有消息了。”
“我不同意!”余荣情急之下把筷子摔到桌面,断裂的筷子划破手掌,血大滴大滴落下。
“夫人!”孙阿姨吓坏了,手忙脚乱的去找药箱。
“不同意我们可以商量。”我抽出两张纸,轻轻拉住余荣的手按住伤口,“我只是怕你太辛苦了,这么激动干什么?”
余荣甩开我的手,“我看是你激动吧!骆简明!别以为你和那个女秘书的事儿我不知道!”
余荣情绪激动的回了卧室,门摔得震天响。
我看看孙阿姨,“孙阿姨您帮我去看看她吧。我今晚回公司睡。”
孙阿姨连连点头,进了卧室。
我将刚刚擦血的纸巾塞进兜里。
我还是不顾余荣反对给我妈转了医院。
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有回家,余荣像是觉得自己那天做的过分了,来找了我好几次,柔声细语的哄我回家。
我只说公司忙,大家都知道是借口,可我不回她总不能硬绑我。
后来余荣也不再坚持要我回家,只是每天来送饭,说是总吃外面的饭怕要坏身子。
余荣每天都来和我一起吃饭,公司里的员工都羡慕我有贤妻如此,可她这样却让我烦躁不安。
因为只有我知道,人皮下的鬼魅多骇人。
我对余荣愈加厌烦,好几次都了火,将她送来的食物打翻,叫她滚回去别再来烦我,心里的火气压抑不住,一连好几次余荣都被我骂的哭着出门。
直到最后一次,余荣说:“骆简明,我对你千依百顺,你却对我这么冷血,活该你母亲被车撞!报应!”
我狠狠的打了余荣一巴掌。
那天之后她没再来过。
大概又过了一周,余荣来公司找我。
同来的还有孙阿姨和警察。
“骆先生,您的妻子报警说您家暴,请您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