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皮肤,每一丝震颤,都是属于她的。
这个人,全部,是属于她的。
比想象中艰难得多,明灿是想要见证的,但是她的眼睛可耻得睁不开,边抽气边把头撇向一边,没一会儿又被人掰回来。池潇凝视着她,动作带着掌控欲,握住她的下巴,手指陷入她柔软的脸颊,进而又凑过来吻她。
渴望氧气的嘴唇被咬住,满是侵略性和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涌进来,明灿几乎要窒息了,不由自主地反咬他,不止一处,像只野生难驯的小兽,牙尖尝到铁锈味的一瞬,耳边又听到让人心尖震颤的声息,难以想象池潇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掀开眼皮看见他眼尾的绯红,明灿更放肆地咬他,同时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脖颈,忽然间好像切实地代入了自己是一座火山这件事,而且还是全世界最最活跃的那一座,活动的周期短得令人发指,她自己都要受不了了。
被咬的人竟然还有闲心笑起来,嘴对着嘴,变着法儿地夸她厉害。
明灿由着羞耻生出了无限的愤怒,这愤怒让她不仅咬他,还连抓带挠,扬言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
“这么凶干什么?”池潇看她手在浴缸沿上怎么都抓不住,好心抱紧了她,饶有兴致道,“我真心佩服你,你怎么搞得好像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
难道不是吗?这副样子不可能让第二个人看到,唯一见过的人自然要死死攥在手心里。
“我一辈子不放过你,你还有意见了?”
“没有,我太惊喜了,惊喜到神志不清。”
“神经病。”
明灿想起来些,腰肢立刻又被握住,拖得更低。
眼神又对上,她极不情愿地读懂他眼里的含义。这才刚开始。
热水涌上来,明灿的手和浴缸沿像是结了八辈子仇,无论怎么样都抓不稳。
狗屁浴缸,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跟着我的手走不行吗?
明灿完全意识不到是她自己的问题,同频才能借力,她现在能依靠的唯有池潇。
水雾在空气中蔓延缭绕,热意无限地蔓延膨胀,将密闭的空间挤压得再盛不下除了他们之外的事物。
因差距太大造成的天崩开局已经度过去了,明灿勉力地想要占据主动权。
脑子里不禁想起前几天在学校,午休时间,许嘉筠拉她打游戏,明灿上线看到一个亲密关系申请,竟然有人要和她绑定情侣关系。
那人的id名叫cx1234。
明灿忽然想起来,上学期似乎和这个人打过两场游戏。池曜的一个弟弟管他叫表哥,池曜也管他叫哥,加上这个毫无个性的id,明灿想不猜到他是谁都难。
那两把游戏池潇玩的是瑶,骑在她头上摇花手,但他主玩的位置其实是打野,和明灿一样。游戏里他给她让位置了,但是现在,他们之间没有谁会让谁,真刀真枪地相逢在了战场上。明灿握有微弱优势,因为她现在是骑人的那一个。
她掌握着敌人的武器,敌人也用武器掌控着她。
明灿身上永远有着不服输的劲儿,即使在失魂落魄之时也要和他较劲,拼出个胜负,池潇却并不这么想。
他或许拥有武器,或许试图侵略,但是终点应该是被她紧紧地攥住,彻底地征服。
他不断迎合她最喜欢的,反反复复,明灿却绝口不承认那是她最喜欢的,可她的脑子和行为是完全分开的,她的举动告诉他她真的喜欢死了,恨不得强迫他住在那里,这真是让人兴奋,因为他也非常喜欢。
明灿喉咙里冒出她自己都听不懂的奇怪声响,脑子里则一如既往地在怼天怼地,痛骂某人让她变成触控机器,而他作为掌控者,指令下达得太狠太快,令她无法反抗,不受控地就去执行,几乎要失去自我意识。
仅剩的自我意识又告诉她。老娘真喜欢这样。
哔哔
脖颈迷迷糊糊地一下下往后仰,明灿翘首瞭着天空,在浮晃的视野中,看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烟圈,时而圆润,时而涣散,心余力拙地维持着形状,却在下方猛烈的劲风吹拂下,不断向上飘悬,直到再无高处可去,轰地撞上了天花板。
于是烟圈碎掉,彻底失去理智的形态。
电流在积雨云之中滋滋作响,穿透了每一个角落,将所有机能都麻痹,再也蓄不住雨。
在满室弥漫的雾气中,池潇能清晰看到她的形状,既快慰又为这不由己的快慰而不忿,渐渐散作云霞,火烧云的颜色,将他的眼眸也映得灼灼。
明灿脑子里越是一片空白,越要搜肠刮肚地找个话题聊聊,阻止这空白无休止地蔓延,同时也为这张不听话的嘴找点儿正经事做,别再抛声衒俏地吟弄春意。
什么话题好呢……
她这边正努力地把放飞魂窍的风筝收回来,偏有人不顺她的意,执一把钝长的剪子,悍然地将风筝线剪断,一双漂亮又混账的眼睛凝望风筝飞远了,长久地在青空中飘摇,就是不允她落地。
飘远了的人想回到踏实的地上,只能摒弃遐飞的思绪,搜寻实感来代替。
实感是她在这场游戏中唯一的对手,贴在她身前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他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让她主动或被动地一直监控着他,看他喉结艰涩地滚动,像冰块突出的一角似的锋利;看他宽阔的肩微微耸起来又塌下去,想象着地球上哪里的版块会有这么密集的地壳运动;看他力量感极强的腹肌极规矩地排列着,由宽到窄,像数学公式一样完美,不得不承认数学是最美丽的学科,世界万物的奥妙都能用数字符号来描绘,一如她现在潜心地、求知欲极强地计算着她此刻被探索出的容积,数字和符号在脑海中飞旋,得出了让人心惊胆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