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潇一开始倒还遵守词语搭配的规则,只用那一个工具饮用。
渐渐的,监督的人也头昏脑涨了,他便乖张起来,手也加上去,说是口艺不精,还问她是不是刻意给他加重任务,那一杯青瓜雪梨汁有多少毫升他是知道的,现在是远不止。
在低处的人,明明没有洗澡,额发却湿掉了,被冷白似玉的肌肤衬得,那短短的凌乱的头发黑得浓郁、瞩目。
明灿一直知道这家伙是手艺人,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用沙子搭的城堡一塌糊涂,他的却异常精美,她就看出这人的手艺非同凡响了。
但说他口艺不精她是断不会信的,光说喝水,打一场篮球赛下来他就能一口喝掉一瓶五百毫升的矿泉水,再说嘴上的才华,她已经认清他根本不是初识时那个半天闷不出一个屁的高冷男神,他什么都会说,也什么都敢说,舌尖上的劲道,她从上至下都刻骨感受过了。
池潇虽然破坏了一些规矩,但是交给他的任务却是认认真真完成了,一路遥遥喝到纤细的小腿下边,至脚踝,抬起来还要继续,冷不防被人踢了一脚。
“等会儿别再来亲我。”
池潇挑了挑眉,一副东风吹马耳的样子,往上直接衔住了她叽里咕噜冒泡的嘴。
亲得狠了,手指接替去,明灿不能思考,脑子里白茫茫的,抹掉雾气看清些,竟然全是赞扬的词汇,夸他会办事儿,比她吩咐的期待的,完成得何止圆满,简直要溢出来了,泛滥成灾。
她大口呼吸,转眸看见窗帘早就紧紧闭合了,也不知最后一抹夕霞散去了没有,外面天色是怎样的黑。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再望见他眼睛,屋子里亮着一排射灯和一盏无主灯,交相辉映,把他浅淡的眸子映照得幻丽。
靠墙微仰着头,身高差回归现实,明灿咬着唇,犹豫着要不要恶狠狠地夸他,往下还在挤兑着他的手,拘得极紧,让人搞不清她真实的想法,是去还是留。
“真的不饿吗?”池潇低下头,忽然提起刚回家那会儿问她要吃什么的时候她冷淡的回应,他像是不计前嫌,大发善心地问出这一句,兀然离开的竹节一般修长漂亮的手,指面都泡起了皱,“我看你饿得不行了。”
像要把入侵者嚼烂了吞进去。
明灿完全是不受控地就抱紧了他,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是局促不安的,除了那张嫣红小巧的嘴,明知他意有所指,却还在强行淡定着,用很没有说服力的发颤的声音,一本正经地回答:“真的不饿,你不知道我开会的那两个小时都吃了多少东西。”
“吃了什么?”池潇顺势将她抱了起来,轻而易举的样子,往主卧外边走。
明灿这时终于感觉到冷了,她的房子是恒温恒湿的,但耐不住有人刚洗完澡不擦干也不穿衣服,水意蒸发会带走热量,她拼命忍下战栗,紧紧抱着池潇,还在装个平静又冷淡的人,和他聊着再正常不过的话题:“他们博士生的实验室有提供下午茶,还挺丰盛的,什么小吃都有……等等,你怎么把我抱外面来了?”
池潇:“回房间拿点东西。”
“那你自己回去,抱着我干嘛?”明灿敲他肩膀,同时又勉力往他怀里缩,“外面有监控的!”
“监控只有我们两个能看。”
“那、那也很奇怪啊。”
所幸池潇走得很快,回到他住的次卧,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两件衣服,全程都没有把明灿放下来。
看到他弯腰打开床头柜,拿了个小玩意出来,不知是什么时候备好的,明灿眼睛像被烫到,一时间往哪里躲都不是。
她挣扎起来:“放我下去!”
池潇这会儿只用一只手抱她,另只手夹着衣服,抓着盒子,顺理成章在她臀上拍了一下:“安静点。”
明灿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这样“打”,羞耻得不行,却不得不安静下来,磨蹭间感受到愈发显著的变化,他同时恶劣地松了松手,任她往下塌去,明灿慌忙往上爬,抱紧了他的肩,咬牙道:“你怕我跑了不成?”
要不干什么非要抱她过来?
“嗯。”池潇干脆地认下了,另一面清晰地感受到,只接触了很短暂的时间他的长裤就已经浃透,难怪她会这么乖,被打了也只是挨着。
回去路上接着问她:“那么点东西就吃饱了?”
好像一定要听到她说饿,最好饿得能把他给吃了,他才肯罢休。
“不止吃了实验室里的下午茶。”明灿偏不如他的愿,哼哼唧唧地说,“陈老板今天第一次来开会,客气得紧,带了很多水果还有糕点……”
“陈老板?”
“就陈奕骁。学生会里好多人这么叫他,我也就跟着……”话还没说完,她忽地被迫闭了嘴,腿终于被放到地上,却只有一条。
今天闹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严严实实地堵住她的嘴唇,舌尖蛮横地撬开牙关,搅弄她柔软的舌头,灼热的气息渡进去,手上将她分拨开,熟门熟路地藏匿。
明灿推了两下推不开,终于能呼吸上来的时候他又把她放了,拉开些距离。
身后不远就是床,明灿腿软得几乎立刻就要倒上去,心里却是抗拒的,忍不住念叨:“好脏。”
刚才那一轮清洗,显然不能达到可以躺到床上去的干净程度。
甚至把人弄得更黏糊了,像在炎炎夏日之下长跑,全身都被太阳吻了个透。
于是转移阵地,洁净的瓷砖反射着明亮的灯芒,将一切遐想映照在光亮的现实里,让人去直视,去惊叹,进而更切实地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