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家姑娘回去。”
丫头忙上前去搀苏苏的小臂,可苏苏叫人划伤了脸哪肯轻易放过,当即又是攀上云娘的衣袖,不甘心道:“掌柜的,你一定要替我做主,轻白今日敢弄伤我的脸,日后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云娘眼底愈是不耐,示意站在一旁的小厮:“送回去!”
两人再不敢迟疑,当即一人架住苏苏一条手臂,向外拖行而去。
苏苏何曾这般狼狈,可她已然伤了脸,或许再好的药也无法叫她容颜如初。心下的恨意冲昏了头,她只顾大声喊着:“轻白,我跟你没完。”
“轻白,我定要你死,我要你死!”
“……死!”
声音渐渐远去,楚惊春最后只能听见一个“死”字,可见真是恨极了。可恨不恨的,与她又有什么相干。
楚惊春随即也要离去,忽听云娘道:“去我房间坐坐。”
楚惊春没得由头拒绝,遂跟在云娘身后一步一步向着她的房间行去。
“轻白姑娘,请。”
立于门口的丫头将厚重的帘幔掀开,云娘与楚惊春一一走过,烟兰落在了最后。然烟兰身在最后,却也看得最为清晰。轻白姑娘自是姿态无谓,掌柜的手指蜷在袖口里却是早已紧握成拳。
下一瞬,掌柜的猛然转过身,拳头化为巴掌将要狠狠地落在轻白姑娘面上。
这一幕,同那日掌柜的忽然甩她一巴掌一般无二。恼极,怒极,让人避无可避,也不敢避让。
烟兰就这般清清楚楚地看着,等着楚惊春与她那日一般,甩得脸颊都要偏了过去,还要强自镇定稳稳地站着。
然而刹那间,烟兰只见轻白姑娘不知何时抬起手,握住掌柜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掌柜的也要毁了我这张脸吗?”
春和楼已然失了一位红倌儿,难不成还要失去一位身价极高的清倌儿?
云娘自然不是此意,她竭力动了动手,却是无法挣脱。原以为眼前女子只是性子冷些,不想这单薄的身子,力道如此之大,竟是无论如何都挣不开。
“轻白,你想干什么?”云娘再度用了用力。
楚惊春随即放开她,懒声道:“我原是什么都没想,耐不住旁人想得太多。”
云娘脸色一僵,诚然如此。自一开始轻白似乎都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清倌儿,是她要刻意试探,是苏苏忘了自个是个红倌儿,与恩客用了真心,嫉恨滔天,犯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