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踟蹰,苏苏愈是吼道:“还不快去!”
两人相视一眼,仍是拿不定主意。这间破落的柴房里,眼瞧着是苏苏姑娘为上,可苏苏姑娘已然伤了脸,往后怕是再难接客。他们可不愿将轻白姑娘得罪个彻底。
见两人当真不肯动弹,苏苏心底仿佛没了最后一丝指望,事已至此,连泄恨都不得。
她猛地拔下发上另一根银簪,整个人无所顾忌地朝楚惊春扑去。既是她毁了容,便叫她以命来赔。
楚惊春将将走至门口,察觉身后之人猛地扑来,身子轻巧避过,叫来人扑了空,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苏苏哪肯认了栽,挣扎着起身又要刺向楚惊春,不妨一道声音蓦地响起。
“这是做什么?”
“掌柜的……”
苏苏似寻着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匍匐着向云娘而去。她抓着云娘的衣角,一点一点爬起身,而后双手紧紧地攥住云娘的手臂。
苏苏嗓音沙哑道:“她简直是发了疯,她伤了我的脸。”
云娘微微俯首,嫌恶地看了眼叫苏苏弄脏的衣袖,再看楚惊春站在一侧,清清白白,云淡风轻。
“大半夜的做什么?”云娘拿帕子扒开苏苏的手,厉声道。
随后转向楚惊春,面色温和些,声音听来却是更冷。
“轻白,你来说。”云娘惯是不爱听楚惊春说话,眼下见苏苏已有些疯癫形态,怕也说不出什么来。
楚惊春道:“苏苏姑娘要划了我的脸,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话听着,与她来的头一夜,张老爷身死之时,她也是这般。“他欲强行为之,我不甚杀了他。”总是清清冷冷,仿佛她自个极其无辜。
大抵,也算是无辜。不过手段骇人罢了。
云娘一进门,便知情形不过如此。遂又问苏苏的贴身丫头:“是这样吗?”
丫头自然替苏苏辩白:“不是,掌柜的,不是这样的。我们姑娘只是请轻白姑娘过来说话,不想……”
“说话要捆住手脚?要来这柴房?”楚惊春轻飘飘打断她。
丫头一滞,留在那处的椅子和落在地上的麻绳,是实打实的证据。她顿时憋不出一个字来。
云娘自也瞧见那处的一团乱麻,冷哼一声,心下不由骂了句:蠢东西,绑人也绑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