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前离席,时间并不太晚。往常正是晚高峰的时候,本该堵的车水马龙,或许是天气的缘故,又开始放假,江城反而空起来,显得空旷。
空中落下雨夹雪,照映在路灯下,橙黄色,看上去温馨,透着细碎的柔光。
“这几天我来解决,你调整好状态。不过除夕可能不太方便,你能抽出空吗?”元庭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看上去有些疲惫,用劲掐了下山根。他摁灭亮光,看向姜仪。
虽然话是询问的语气,但姜仪并不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拒绝,也并不觉得,可以有拒绝的权利。
“当然,”oga撑着脑袋,这会儿又是那样盈盈含笑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会儿在宴会的失神,是元庭累昏头产生的错觉:“我也用不着调整状态,元总。”
“要调整的人,应该不是我。”姜仪懒洋洋地收回眼,半睁不睁的,在昏黑的后车厢,面部光影错落变换:“您的父亲很喜欢我,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您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元庭挑了下眉,一时有点失笑。
他没再说什么,还是那句话:“不太想。”
前面的建筑变得熟悉,车速慢下来,姜仪自觉坐起身,手刚刚搭上车门,就猛地顿住:“我见过他几次。你没有告诉他,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什么?”
“你们是因为这个分手的?”元庭敛去笑意,深邃的眸子在暗处,折射出外面细微的光:“我早就提醒过你,你的方法行不通。”
“……”姜仪笑出声。
“有什么关系吗?”他手心向下,推开车门,站直身子,颇有些高高在上的不屑:“这是我的私事。”
又出现了,那种刺猬一样的尖锐。
“您是对我产生兴趣了,所以介意他的存在吗?”姜仪抬了下下巴,从鼻子里哼出不算重的嗤笑,淡淡道:“除了这种情况,别的,还是请您别过问了。”
这话说的不好听,是高高竖起的围墙。在元庭面前,姜仪大部分时候,不会表现出这样的状态。
比起别的,元庭想,“你之前说的占有欲,是说的时微,还是你自己?”
“你不会后悔吗?”他连连追问,每一句问话,都不给姜仪留喘息的余地。仿佛是法庭上公正的判官,揪着姜仪,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他注定不会得到自己想听到的回答,姜仪转过身,说:“占有欲是占有欲,人各有志,为什么要后悔?”
他关上车门,微微笑着,陈述道:“元总,您今晚的话好多。”
聒噪死了,比夏天的蝉鸣还要让人闹心。
姜仪大步走进电梯,没有回一下头。他的身影被黑暗裹挟,直至完全吞噬殆尽。
什么后悔不后悔,姜仪快步走着,逃离什么束缚似的,到了后面,甚至小跑起来。他抓着门把手,反手将大门扔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根本也不是在问他,只是想从自己这里要一个宋时微的答案而已。
恶心,恶心,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