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他有需要,肯定会让人如沐春风,受宠若惊,宾至如归。
吃馒头的时候,孟时一直在打量围着顾迟秋转的小男孩。
这小屁孩除了精力旺盛地像只猴子,到底有哪里引起了顾迟秋的注意?
孟时眯眼,顾迟秋这厮应该是直的吧?
就算不是,这也太小了。
才十一岁啊。
“睡觉吗?”少年一手抱被子,一手持盲杖,闹腾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打发了,顾迟秋非常准确地面对孟时,神情无波。
要命,被弹幕传染了。
孟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进入了吃瓜模式,光想着顾迟秋到底有啥诉求,竟然忘了自己的处境。
夜深人静。
一间房。
一张床。
仅有一条被子。
她和顾迟秋两个人。
很刑。
瓜瓜瓜瓜瓜瓜
“主人家没有多余的被子了。”顾迟秋摸索着将被子放下,又小心地将盲杖依靠在墙边,坐到了炕上。
“顾迟秋,我不是故意想骗你。”孟时瞥了眼已经关严实的门道。
“你盖吧,我不用。”顾迟秋和衣靠在床头,打算睡觉。
“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别生气了,你晚饭都没吃。”孟时耐着性子道,从包袱里拿出给顾迟秋买的馒头,又塞进他手里,“馒头都凉了。”
顾迟秋摩挲着馒头,没有动。
他似是在思量什么,片刻后道:“四娘,如果你想和离,所有东西你都可以带走,你的嫁妆,你赚来的钱,都可以,我不会有任何阻拦,娘那边我去解释,她会理解。”
孟时愣住。
顾迟秋又低声补了一句:“我们没有拜堂,也没有夫妻之实,若现在和离相信你能找到更好的人家。
“一切错处在我,对不起。”
他低头的样子像做错事情的小动物,明明在道歉认错,却让人发自心底觉得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这一瞬间,顾迟秋身上仿佛都是柔软的绒毛,就像翻出肚皮的小猫咪一样。
“顾迟秋,你眼睛坏了,脑子也坏了?”孟时才不会被他的外表迷惑,这个男人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就因为我跟你撒了个无关紧要的谎,你就打算离婚?”
顾迟秋没说话。
“什么叫所有东西我都可以带走?什么叫你不会有任何阻拦?”孟时特别强调了“可以”和“阻拦”两个词,“顾迟秋你拎拎清楚,我的嫁妆,我赚来的钱,还有你这个人,都是我的。
“我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打发的,懂?”孟时道。
“都是你的?”顾迟秋紧抿的唇线有了一丝松动,声音在夜色中化开,“那你要走的时候,会带上吗?”
“当然。”孟时道。
她话音未落,忽见顾迟秋笑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脸上一热,却又不肯示弱,别扭地补充道:“咳,也得结合实际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顾迟秋顺着炕沿,一点点摸了过来,抓住孟时的手。
“以后,就算前面有小山头,也带上我,好么?你如果不想解释,我就不问,但是……”
别丢下我。
他声音低了下去。
孟时几乎忘记呼吸,顾迟秋这张脸太犯规了,尤其示弱的时候,像一只被狠狠欺负了,耷拉着耳朵求安慰的小狐狸。
“顾迟秋。”她抽回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