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谢惊春突觉得脖间一冷。
路植晏瞬间拢起眉峰,抓住李岁寒的手,抬臂肘击,双指打飞他手中的匕首,又转身反手掐住他的喉咙。
速度之快,衣物与空气摩擦出声音来,可谢惊春洁白的脖颈处,还是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路植晏瞥了眼她的伤口,面上更加冷峻,抿紧双唇,一道如虹剑气狠厉划过,“李岁寒”灰飞烟灭。
压抑的气氛顿时散去不少。
谢惊春摸了一下脖子,指间有些黏腻,但因为手上本来就有伤,流了不少血,所以也没什么感觉。
只是没想到这个李岁寒居然是幻境,更想到在幻境中留的伤能带到现实中来。
“我们出来了?”
路植晏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许久才站起身:“嗯。”
他找到不远处因为昏迷没有堕入幻境的真正李岁寒,把了脉后快速给他点了穴位,又输送了些自己的真气。
不多时,李岁寒便转醒,他呆愣愣道:“发生了什么?”
路植晏的声音先是低低的,像是溺在嗓中,转而才透着些清明:“姜眠鹤估计出事了。”
而此时另一边的姜眠鹤也才刚刚醒来,挣扎了几下,才发现自己被绑得很紧。
她看着面前黑黝黝的陌生环境,心中不由得打起鼓来。
周遭漆黑一片,只有一个差不多半屋高的烛台上顶着一盏昏暗的蜡烛,风不知知从何处透过来,昏黄烛火摇晃。那微微的光亮根本不足以看清周围的陈设。头顶似乎挂着风铎,偶尔会叮叮叮地响。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下,发现自己仿佛坐在一个石床上。
“你醒了。”一身青绿衣的江存景从黑暗中走出来。
姜眠鹤立马秀眉紧拧,露出防备姿态,她对他着实没什么好感。
“我怎么在这里?你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江存景嘴角勾起笑容,狭长的眼睛中露出得意的精光。
他蹲下身一把捏住姜眠鹤的下巴:“当初在当阳山,你不是骂我是傻逼吗?”
姜眠鹤愣了一下,想起来她好像是这样骂过他,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记仇。
她暗暗想要引出千华,却发现腰间的佩剑不知去哪儿了。
她渐渐知晓现在自己的处境,更知道不能惹恼了疯子江存景。
“当时因为心情不好,故出言不逊,还请江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其实姜眠鹤心中在蛐蛐:当时听家主说要给路知慎定亲,我本来心情就不好。你这个陌生人却莫名逮着我不放,一直说在第八重幻境中见过我,还一直说要得到我,我当然会觉得你是个神经病傻逼了。
江存景一笑:“没有没有,我觉得姜姑娘骂得太好了。”
姜眠鹤:“……”
“不知江公子是想让我干什么?竟需要将我绑起来。”
江存景抚过她微微发红的脸颊,触感如新荔一般,啧啧道:“再等等。”
姜眠鹤心中一阵干呕,她别过头,想讨好他以此拖延时间的耐心霎时间消散。
“等什么?”
“等路知慎来。”
“眠鹤会不会已经被江存景带出去了?”
谢惊春当然知道姜眠鹤早已经被江存景带到江家密室中了,也知道会有路知慎救,所以她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好不容易知道自己并没有杀人,心情才舒缓了许多,她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路植晏停下,甩给她一瓶金疮药:“你的血容易引来妖兽蚊虫,先涂上。”
谢惊春猝不及防地接住,有些错愕,点点头:“嗷嗷好,多谢。”
路植晏半晌才说:“我们出去。”
谢惊春也不知道从哪儿能出天地镜,便赶紧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