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徽半丝没想到,这狐狸精看上去那般软弱好欺,说话声音都是轻声细语的,嘴皮子却竟然这么厉害,半个脏字没有,一副软软糯糯的模样,却反击的她哑口无言!这是在说她和她半斤八两,在说她不像个名门闺秀?放肆!她杜汐是堂堂武德候之女,岂是她一个贱民能比的!这时刚要再说话,只听脚步声响,身旁的宋昭训碰了她的手臂一下,而后杜承徽抬头便看见太子的步撵过了来。小簌簌也是此时骤然望见,心口一颤,立马便垂下了头去,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退避让路。三人皆是如此,瞬时脸色都变了,都有些慌张,被吓的脸有些冷白。那步撵上的男人一身暗色蟒袍,不怒自威,表情凉薄冷淡,肃穆又高贵,走过三人身边一言未发,更是好像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三人心中皆是哆哆嗦嗦,更怕了。在那步撵过去之后,簌簌也没多停留,携着巧云便走了。返回玉香居中,小姑娘还有些怕怕的,叫了巧云过来问道:“殿下会不会是听到了我们的话不高兴了。”巧云摇头,“奴婢也不甚清楚,但奉仪声音不大,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听到奉仪的话。”簌簌点了点头,自己也觉得自己说话声音不大,那男人不应该听到才对,但还是不免要害怕。自浴室那次之后,萧珏没再来过她的玉香居。但外头的动静簌簌自然也知道。他也没去过别人那。小姑娘攥了攥小手,这个宠她是要争的。她无依无靠,不争宠怎么在东宫后院立足。接着一日无事,到了晚上,那男人没召见她侍寝,但一如前几日,也没去别人那,再晚一会儿,小太监过来禀报,“奉仪,殿下睡了。”簌簌听言,也就了寝。而后又过三天,依旧是如此。簌簌也没再见到那男人,到了第四天,两个消息,其一,晨时巧云匆匆地跑过来。“奉仪”她的脸色不大好看,簌簌颇疑,“怎么了?”巧云关了东暖阁的门,满脸歉然。“是奴婢的疏忽,沿途这些时日竟是也没有注意到从陶苑带回了香之。”簌簌秀眉蹙起。“怎么会带回了她?!”巧云摇头。当时沿途需要丫鬟侍候,从陶苑共带了六个丫鬟出来,巧云特意看了两次,没有香之。那香之是和姑娘一起入府的,薛六爷夜闯陶苑的事,姑娘说过,香之来时便对她不善,怀疑是香之做了什么,但没有证据,况且也只是直觉猜测,不大肯定,后续爷解决了事情,加之薛大公子登门要人这一更棘手之事,姑娘也就没心思想她了。此番回京,虽然来的匆忙,又有爷竟是当朝太子这一惊的人都傻了的事儿发生,但巧云自是记得呢。带回京城,沿途伺候的六个丫鬟是巧云代替姑娘选的,她怎会选香之!“奴婢确定没有选她,奴婢选的都是在逸翠轩伺候的那几个老老实实的丫鬟,怎么会选她。但适才发现,六个人被对调了两个。那几个姑娘过于老实,想来肯定是香之两人威逼利诱,跟她们换了,奴婢说沿途怎么总有一个丫鬟带着面纱,说是起了疹子,怕就是那香之装的,怕被奉仪和奴婢发现了是她,沿途把她赶走!”是了,香之可是恃强凌弱,一心攀附,且惯会欺负人。本来她就倾心萧珏,后续那日又知道了人是太子。所谓富贵险中求,香之能干出这事。“奴婢刚才看到她从太子书房出来!”簌簌一听,小心口又“噗通”了。香之确实是能干出这事儿,况且还有如意斋中和她这两个多月来相处甚好的“姐妹”怂恿。那姐妹叫秋梅。“你比她差什么,明明是一起被爷看上买来的,凭什么她是主子,你是丫鬟,以前是官人都够亏得了,现在,那可是太子啊,能吓死人的!你想什么呢?只要被宠幸了一次,你这辈子就改命了,如若运气好,怀上了,它日太子登基,你就变成娘娘了啊!”那日陶苑之中,秋梅便是如此怂恿香之的。不用她说,香之自己也清楚,本来就蠢蠢欲动的,经她这么一说,胆子更大了,俩人一研究便把事情办了。确是如巧云猜测。她二人惯是会欺负人,挑了逸翠轩要被带走的两个最软的丫鬟捏,把人叫走,一人二两银子,威逼利诱,让人闭嘴,和她们对调了。马车沿途一路,大部分的时候都在跑,到了晚上,偶尔入住驿站,沿途奔波,劳累,基本都早早地休息了,是以两个月来,那香之隐藏的甚好。但不好的事儿是,她也没什么机会接触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