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奕匆忙吞下一片oga信息素阻断药,递给吴宁一片。必须赶快将许其悦送去医院,oga发情期来势汹汹,而家庭医生没有权限注射抑制剂。他像浸泡在热水中的虾,蜷缩,半湿的衬衫贴着皮肉,背部凸起一条嶙峋的脊柱,耳垂和脖颈越来越红。“先给他喂点水。”吴宁叫停了陈怀奕抱起许其悦的动作,学生时代的生理课曾传授过有关oga发情期的知识,这一特殊时期,oga短时间内会大量流失水分。陈怀奕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又放下,转身跑去厨房,很快,攥着杯白开水跑了回来。许其悦不张嘴,流出杯口的水直接顺着嘴角滑落。吴宁接过水杯,托起他的后肩,哄小孩似的说:“其悦,张开嘴。”这是真正的发情期,不是烈性药物刺激下的假性发情。许其悦的发情期在十月,可能因为之前冯月华给他摄入的违禁药,也可能因为心仪的alpha释放的信息素,他的发情期提前到来。他喘息着喝了一点水,顺气味的指引扑到吴宁怀里,依恋着他。“怎么办?”陈怀奕袖手在一旁。“你把他抱到车上,快点。”陈怀奕俯身,钳住他的两条胳膊,试图将他从吴宁身上捞起来,他挣扎,紧抓着吴宁的领带不放。吴宁面部表情僵硬,oga信息素阻断药只是在太阳底下打一把遮阳的伞,燥热不改,早晚会失控。“松些,我喘不过气。”吴宁声音放柔,“我就在这儿,不会走。”许其悦被抱进车内,软绵绵地趴在车后座,发情期信息素迅速填满封闭空间。陈怀奕探身按下中控台的按钮,前后座的隔板升起。“你来吗?”陈怀奕转身问吴宁。不能让一个发情期oga单独与alpha待在一起,吴宁抬手,陈怀奕扶他一把,他咬牙缓慢地起身,紧蹙着眉,腿部肌肉颤抖。陈怀奕折叠轮椅,装进后备厢,小跑几步到车前部,进车。深夜繁华褪去,风冷,车辆如离群的雁。“我没意识到……幸亏有你……”吴宁扶着额角,语气不明。oga信息素融合在空气中,不动声色地将他捕获。陈怀奕沉默稍许,苦笑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在客厅就要把事给办了。”他接着调侃,“我是不是不该出声?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别开玩笑。”吴宁冷着脸,转头看向窗外。车内升起撞击产生的闷响,座椅震动,吸引前座两人的注意。陈怀奕停车等红绿灯,回头看了一眼,说:“许其悦可能在敲玻璃。”吴宁也回头看,隔板是黑色的半透明玻璃,看不清后座的状况,撞击声还在继续,牵动着心跳。“停车吧,我去后面看着他。”吴宁低头,从一板药中抠出两粒白色药片,牙齿咬住,咯噔一声咬断,吞咽进喉咙。靠边停车,他打开车门,陈怀奕急切地解开安全带,“你先等等,我下车帮你。”帮他站起来,帮他移动。吴宁有一瞬间静止,动作和声音仿佛都被一种未知的力量击碎,他很快恢复正常,说:“两三步,我自己应该可以。”将脚移到车外,探着地面,手扶车门与门框,手部青紫的血管愈加明显。他僵直的双腿支撑着身体,挪出一步,再挪出一步,打开车门。门一打开,翻涌而出的oga发情期信息素无孔不入,渗入他的皮肤。许其悦额头都撞红了,发热使他神志不清,蜷缩在座椅与前排的空隙。他痛苦地呼气吸气,抬起脸,迷离的眼神投向开启的车门。吴宁进车,关门,将许其悦从空隙里拎出来。“卞宁……你刚才去哪儿了?”“我坐在前面,你就不能消停点?”许其悦钻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oga的身体柔软而温暖,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吴宁微微仰起下巴,撇开脸。“你嫌弃我吗……卞宁……你嫌弃……”“你别缠着我。”许其悦双手捏住吴宁的脸,让他低头,“我就要缠着你……你怎么赶我……我……都不会走……”“随你。”吴宁拨开他的手,冷峻的眉眼转向车窗外的黑夜,眼中有化不开的烦躁。他侧脸轻蹭吴宁的胸口,如羽毛撩拨,缱绻温柔。这是他喜欢的人,他要使出浑身解数引诱他,得到他。世上没有几人能得到幸运女神的垂怜,他不是个幸运儿,所能做的唯有一直奔跑,去追逐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热,无法浇灭的火将他焚烧,吴宁像座坚硬的冰山,明明离得这么近,却解救不了他。许其悦在现实与幻梦之间游离,恍惚感觉一只手触碰他的额头。他脑中闪过无数封存的画面,卞宁垂下眼,靠过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