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如。湛,湛蓝的湛;如,如是我闻。”
“好好好,二位到底是书香人家出身,取的名字就是讲究。”船夫乐呵呵拍手,有意为他们捧场解围。
陈亦章回以一抹浅笑。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
“不论别的,林公子的名字确实雅致。”
她勾起如艳阳一般的笑脸,抬眸看向身旁的林湛如。
她以为他会随声应和几句。
林湛如很不客气地侧过头去,根本不在意她讨好的微笑。
他拖着负伤的身子,往船舱的另一侧挪动,直接缩到舱内一隅。
连二人之间的距离也拉开了好几尺。
空气冷得要把船舷撕裂。
若不是身上带伤,陈亦章毫不怀疑林湛如会直接跳江。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
“别碰我。”
进客栈里屋后的第一句话,林湛如沉下脸色,肩背绑着绷带,绕过桌案,冷冷地迈步坐到屋内的一侧。
和陈亦章离得很远。
陈亦章:?
说好的温润如玉温驯贵公子呢?
“公子伤在后背,需要人帮忙上药。”郎中的话回响在耳际。
陈亦章使尽浑身解数把林湛如的肩膀裹成了粽子,郎中为林湛如重新上药还颇费了一番力气。
临走时,陈亦章顺手接过药膏,耳边传来郎中语重心长的嘱咐:“麻烦小姐了。”
林湛如垂下温顺的眼眸,亦步亦趋,跟在陈亦章身后,似乎把身家性命一并交托到她手上。
踏进屋内,他却刻意撇开目光,抚着疼痛的肩背,独自坐于凳上。
空留陈亦章呆立在原地,撕开药膏封条,不知所措。
林湛如的视线没有多做停留,旋即背过身去。
他有意拒她于千里之外。
他不想让她再一次看到他的狼狈。
一时间二人无言。
借着抖动的烛火,陈亦章静默地端详着林湛如。
少年的发冠凌乱,眼神失色,垂下几缕纷乱的青丝,苍白的嘴唇,脸颊近乎没有血色。
失了少年意气,像是被雨打风吹的残花败柳。
感觉,他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