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夕也想知道为何,可他此刻并不想去看李管家或者是济世二人任何一张脸,于是垂下头,调整哽住的呼吸。
李管家低下头,坦言道:“老奴的儿子嗜赌成性,为了给他填赌债,老奴从老爷那儿顺了不少东西拿出去卖。”
“程教头多次撞见,却未到老爷那告发,而是让我每日在老爷的吃食中下药。”
“原本我是不想做的,可是石大夫说那个药不会要人命,老奴一时鬼迷心窍,就,就。”
说到这,他抬起手,宽大的绣袍在脸上蹭了蹭,“可惜最后,他还是死在了赌坊,老婆子,也疯了。”
说到最后,李管家已是泣不成声,济世接过话茬,“老衲在得知双安一家死了,后悔已晚,剃发出家,每日诵读经书忏悔。可五年已过,老衲的愧疚不但丝毫不减,还与日俱增。”
“今日我来此,就是要将此事做个了结。”
李朝夕听了他二人的解释,只觉得心底发寒。虽说各自有各自的理由和苦衷,可这并不是害人的借口。对于他们二人亲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结果,他也不觉得有何可怜之处。
想起从昨夜起就一直在二人嘴里念叨的人,他抬头问道:
“你可知,程真为何要杀他们?”
济世听到他的话,转过身来,摇了摇头,“不知,我只是偶然发现,他身上有焚莲教的图腾。”
擂台下有人发问:“可为何他没有杀掉你二人灭口?”
济世解释道:“如果李管家在此事不久便死了,肯定有人会怀疑此事不是若水与魔教勾结所为。因为当晚,只有李管家在,是李管家将若水与魔教勾结杀了双安四人的事大声喊了出来。”
李朝夕追问:“那您呢?”
“我,提供了一个秘密给他。”
李朝夕眸光一暗,眉峰之间形成一个“川”字,“什么秘密?”
济世没有说话,李朝夕又问:“你还有没有给其他人下毒?”
倚在他肩膀上的季无常轻唤:“哥哥。”
李朝夕低头看了他一眼,随机又将目光锁在济世的脸上。
济世又是一吼,怆然涕下,“若水,石叔叔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双安,我这就到黄泉去给你赎罪!”
济世瞳孔极缩放大,嘴角黑色的血如溪流,潺潺流出,掉落在袈裟的前襟上,片刻,轰然倒地。
再见故人面目非(5)
顾长清上前,两指伸到济世的鼻翼下,随后摇了摇头,手摊成掌,替济世阖上睁圆的双目。
“济世大师服的是剧毒,已无力回天。诸位,今日‘赏剑大会’就到这儿吧,莲花山庄已备好佳酿菜肴,稍后会派人送到各位的房间。各位若是想留宿一宿,莲花山庄绝不怠慢。但若是想现在就离开,恕莲花山庄怠慢,事出突然,我与庄主还要处理济世大师的后世,五年前的旧事也需要审问清楚才是,各位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