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今却开口问道:“子平这孩子说,您刚刚那个时辰,都是同裴老夫人一起用膳。若姑母吃过了,不必铺张准备,我和秦璋就是来给姑母请个安,一会就要走了。”
秦璋一愣:“媳妇,你不说今天在县里待一晚嘛。”
言今回身看了他一眼,秦璋哪怕心里没琢磨明白,也立刻不吱声了。
秦三姑:“我那婆婆吃斋念佛,常年吃素,所以我只陪着,回来后再自己吃饭。言今你可千万别觉得给我添麻烦,饭菜要留下来吃,你们今晚既然不回去,那就在姑母这住下。”
秦三姑说完,就要打发身边的丫鬟翠喜,去吩咐厨房备菜,再去把厢房收拾出一间。
结果翠喜,才应声出去办这些事。
一个小厮就从院外跑了进来。
秦三姑:“福禄你不在二爷身边伺候,怎么来我这里了,可是二爷知道秦璋他们小两口到了,要过来一起吃顿饭。”
秦三姑提到的二爷,就是她的丈夫裴鸿远,在裴家兄弟里行排第二。
福禄是裴鸿远身边的跑腿小厮。
福禄跪下请过安后说道:“二爷听说,秦家来了亲客,叫小的准备了些东西。二爷瞧着天见黑了,怕亲客们应该要离府了,叫我赶紧把东西拿过来,顺便替咱们爷送一送客人。”
“是这样啊……”秦三姑低下头,手里的帕子被扯紧了。
秦璋立刻哼笑了声,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他那个三姑父,这是撵他们走呢。
言今冲着秦璋,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言今又看向了福禄:“有劳小哥,替我回去向三姑父道谢一声。”
福禄没动地方:“那二位亲客,你们何时出府啊,我得替二爷送……”
秦璋一个没忍住,站起来提溜着福禄的衣领子,把人丢到了堂门外头:
“回去告诉裴老二,用不着他撵,我们看完姑母就走,不喝你们裴家一口水,不吃你们裴家一口饭,你若再唠唠叨叨个没完,信不信爷们我,抡拳头把你打出院子去。”
秦璋一米八多的大个,长得也壮实,此刻眼睛一瞪。
福禄吓得,腿都哆嗦了,也不敢再催,转身赶紧跑走,回去禀报自己主子了。
秦三姑再也忍不住,坐在那用帕子抹起了眼泪。
言今无奈的看了秦璋一眼:“你这脾气怎么就是自己管不住呢,现在你是痛快了,咱们一走了之,可你叫姑母怎么办,事后姑父岂非要难为她。”
秦子平这会特别懂事,秦三姑哭的咳嗽,他就给这个姑奶轻轻的拍着后背。
秦子平也很不满,向着秦璋瞪去了一眼。
媳妇,儿子都不待见他,秦璋闹个没脸,不吱声了,坐回到椅子上。
言今起身,把医馆买的东西,全都递到秦三姑面前:
“姑母在裴家的日子,看来也是难熬,这些年有劳你还得照看着子平,想来更是要受婆家不少的白眼。这孩子特意叫我帮他买了红枣桂圆枸杞,这些都是补气血的东西,姑母你不必觉得难为情,姑父他是不是对你……”
言今话没说完,主要她是晚辈,有些话确实不好开口讲出来。
但她这话是何意,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
秦璋又不淡定了:“咋!那个裴老二还敢和三姑你动手啊,要真是这样,我非得去揍他一顿不可。”
从秦三姑这里论,裴鸿远是秦璋的三姑父。
但要是从秦璋奶奶裴氏那论起来,裴鸿远是他的亲表舅。
所以都是一罗圈的亲戚,全都连着血脉呢,就算这里是裴家,秦璋真要耍起横来,裴家也不能把他如何。
秦三姑赶紧冲上去,拦住秦璋,不停的用手锤他的胳膊:“小孽障你快消停点吧,你姑父对我不错,就是最近他又纳了个妾回来,我们闹了些口角,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低着头的秦子平,忽然跑到秦三姑身边,一把将她的袖口撩上去半截:
“姑奶你就别瞒着了,看看他把你打的。”
秦三姑虽然把袖子,放下得飞快。
可是言今与秦璋,还是瞧见了她手臂上的淤青,甚至还有道半寸长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