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开耳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透过门缝,意图看清楚门内的状况。
“呼——呼——”,鼻翼之间的呼吸在狭小的角落打了个转,然后又扑倒余秋栀的脸上。
鼻尖溢出汗滴,脸颊上的温度升高,余秋栀感觉有些热,背上又麻又痒。
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拉开。
余秋栀猛地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有些尴尬。
拉开门的人跟余秋栀打了个照面,像是没看到余秋栀一样,目不斜视,与余秋栀擦肩而过。
一时之间,注意力被吸引,余秋栀回头看向那人。
头发花白,身影佝偻,身上的那件褂子已经被水洗得发白,布料显得薄且柔软。
他左手拄着拐杖,拐杖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你来干什么?”
白浔鹤坐在工作间里那张宽大的椅子上,看见余秋栀,向她发问。
“啊,我……”余秋栀回神,收回目光,看向白浔鹤。
白浔鹤的神情看不真切,余秋栀揣摩不准白浔鹤的心理状态。
左手垂在身下,反手扶着门框,余秋栀的头偏了偏,看向白浔鹤,试探道:“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余秋栀,昨天见过的。”
“记得。”
余秋栀身后的尾巴一下就翘起来了,冲白浔鹤摇了摇,屁颠屁颠走向白浔鹤,谨慎地站在桌前,没有再靠近。
脸上的欢喜怎么都遮不住:“您还记得我啊。”
“白老师好,我……”余秋栀的声音有一瞬间停顿,忽然想起来,自己在白浔鹤的面前会不自觉地说真话,“我是你的狗。”
“……”
工作间一瞬间安静下去,连呼吸声都没了,落针可闻。
白浔鹤拿东西的手僵在半空中。
“不是……”余秋栀想挽救一下,“我的意思是,老师你愿意嫁给我吗?”
“……”
你觉得呢?
白浔鹤僵在半空中的动作不变,只是目光移动,落在余秋栀身上,一片空白。
余秋栀觉得自己应该还有救,极力挽回:“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同居,一步到位,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
你还挺礼貌的。
白浔鹤的手腕垂落在桌面上,转头正视余秋栀。
完了,完蛋了,全都搞砸了。
余秋栀捂着脸蛋滑到地面,声音从手指和脸蛋的缝隙中间传出:“对不起。”
人滑下去之后就没有声音了。
白浔鹤陷在椅子里,扬了扬眉,余秋栀的身形被桌子挡住,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