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略为惊奇,柔柔行礼,“多谢表哥,扶疏没什么想要的。”
沈沂庭只静静瞧着她,清冷的眸间俨然盛满了不信。
如此之下,姜扶疏便道想要一把匕首。
她清楚记得当时沈沂庭的表情,眸光掠动间带着一抹惊愕,大抵是在奇怪她这般守礼婉静的女子为何会想要一把匕首。
姜扶疏心中升起一丝嘲意,料定沈沂庭只是一时兴起,随后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谁想一月之间,白云苍狗。
她的生辰还未至,礼物倒已这种方式先到了手中。
更甚者随后遇险,便用它杀了一人。
姜扶疏拿着它行至窗边,晨光熹微,楼下正巧魏迟穿着护臂,一身骑装从廊下经过。
脚步雀跃,想必是追燕琅而去。
她细细摩挲着匕上纹路。
沈沂庭说是沈家有愧,其实不然。
燕琅是先皇在位时所封的北庭都护,这些年在北地更是勤政爱民,整顿军纪,其麾下军队能征惯战,使得边疆太平多年,声望颇重。
如今金銮殿中的那位却不是一位仁义之君,上位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贬谪前朝旧臣。
手握重兵,掌管辽阔边域,又兼有封狼居胥功绩,燕琅这般的封疆大吏他又如何放得下心?
他若真想让沈家联姻,直接赐婚便是,偏与沈国公私下细谈,向其透露口风。
沈家适婚女儿唯嫡女一人,奉若明珠多年疼爱,沈国公府怎会舍得?
从一开始,那位的目标所指便是她——这个寄居沈家的谢家女。
一位受尽天下人唾弃的祸国谢家女,将会是那位风光霁月大都护的唯一污点,也是掣肘他这匹桀骜苍鹰的枷锁。
玩尽权衡算计,又让沈家担了恶名。
那一位还是一贯的虚伪至极。
姜扶疏心下厌恶,指尖扣紧。
那个危险的男人应当也猜得到用意。
因而初见之时,他弯弓搭箭,所对为她,亦对皇权,那一箭是他无声的发泄与挑衅。
但是那又如何?姜扶疏眼光坚定。
她从不甘愿为棋子。
这关山万里,必将有她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