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来了。”沈南柯脸上滚烫,她的秘密基地袒露在孟庭深这里。
海边风很大,吹的衣服猎猎作响,头发飞舞着。沈南柯扒了下脸上的头发,肩膀忽然被揽住,随即她落入了结实的怀抱,挡住了一半劲烈的寒风。
沈南柯没有挣扎,她靠在孟庭深身边,踏进了白色小楼,“还是原来的房间。”
“对,最好的日出房。”女人把钥匙递给沈南柯,“明天早上给你们准备早餐,你老公有没有忌口?”
“他不吃包子饺子那些。”沈南柯接过钥匙,顺着楼梯快步往上,肩膀上的手一直没松开,他迈着长腿不紧不慢跟着她。
二楼一共四间房,她的房子在顶端。拿出钥匙开门,沈南柯打开了房间的灯,说道,“这里白天风景特别好,比那几个热门景点好玩。”
“你往年在这里过年?”孟庭深反手关上门,这边没有集体供暖,房子里温度并不高,空调呼呼吹着风。
“留在家里会被我妈逮。”沈南柯脱掉大衣扔到床上,“太远的地方不想去,这家老板是我在福利院做义工时认识的,很热心的大姐。她女儿结婚了在英国定居,她每年过年也是一个人。”
沈南柯在带他走入她的世界。
孟庭深环顾简陋的房子,听到沈南柯在洗手间洗手的声音,水声哗哗。他抬手缓慢拉开拉链,他的问题也不必问出口。
过去的都过去了,未来他们是夫妻。
他们没带换洗衣服,毫无准备地开车奔向这里,沈南柯洗着脸说道,“我们来的很突然,暖气没提前烧,温度很低,建议你不要洗澡,会冻感冒。”
孟庭深迈入了洗手间,走到沈南柯身边。
“今年过年你想在哪里过?”
“大概率回你妈那里。”沈南柯抽纸擦脸,从镜子里看孟庭深。
孟庭深把手递到水下,抬起眼回应着沈南柯的注视,“在她们那边,你快乐吗?”
沈南柯倏然转头看向孟庭深。
水流冲着孟庭深骨节分明的手指,他高大地站在沈南柯身边,细细致致洗干净手,转头看向她,“南柯,跟我结婚,不是让你来受委屈的。”
“我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吗?”沈南柯觉得洗手间有些狭小了,她退开一些,习惯性怼他,“你觉得我会为你委曲求全?”
话出口,沈南柯明显看到孟庭深脸色变了,她补充道,“我们结婚,委屈求全的是你妈,而不是我。我住在你家,你妈敢怒不敢言。住我家,我妈如愿,那我才是真的不快乐。没有带换洗衣服,你注意点,别把衣服弄湿了。”
沈南柯快步出了洗手间。
孟庭深垂下漆黑眼睫,他冷峻的脸落在阴影里,沉默着洗手。
洗完手脸,外套脱掉拿湿纸巾擦了外面,把附着的烧烤味擦掉,挂在玄关处,他才走回房间。
沈南柯穿着毛衣长裤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
“关掉灯,过来看看海。”沈南柯在玻璃的倒影中看孟庭深。
孟庭深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在黑暗中走向了沈南柯,他在她身边坐下,揽住她单薄削瘦的肩,低头,他的下巴抵在沈南柯的头顶,“替我妈跟你道歉,不管她说什么,都不用在意。你很优秀,少年时优秀,现在——依旧很优秀。”
“你和你妈闹矛盾不会是因为这个吧?”沈南柯高悬着一颗心脏,孟庭深情绪失控的原因是林韵评价了她?这么小的事,他至于那么生气?她踢掉拖鞋,绷着的心渐渐放松,试探着往后靠到他宽阔的胸膛,“看到了吗?海上有个灯塔,很亮。”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依稀可辨海与天之间的界限。浩瀚黑暗,闪烁着一个遥远的光点,像是坠落在人间的星芒。
孟庭深在沉默,没有否认。
沈南柯转头,头顶摩擦到他的下巴,“真的?”
“她没资格评价你。”孟庭深把她抱的很紧,“任何人,都没资格评价你。”
他因为林韵评价她气成这样?
“你妈——怎么说?”沈南柯嗓子有些涩,她从来没有想过孟庭深会因为这件事愤怒成这样,“说我配不上你?让你再找个温柔的女人结婚?”
孟庭深身体僵住,他嗓子一滚,“她对你这么说过?”
他们靠的很近,他的一举一动沈南柯都知道。
“啊?”沈南柯立刻摇头,“没有,她不敢那么直接,我又不是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