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诚挚地道:“我命中无子,定会把明昭视若己出,不让人伤他分毫。”
沈舒幼泪眼朦胧望着孩子,哽咽道:“能得殿下对他好,是他的福气。倘若日后殿下厌恶他,只需留他一条性命,将他赶走便是,我便也心满意足。”
本就亏欠良多,不敢过多失望。
母亲看孩子总是看不够,只会越看越舍不得。
一步三回头,久久走不出房门。
怀中孩子似有心灵感应一般,知母亲要抛下他,顿时大声啼哭。
庆王于心不忍,抱着孩子追至门外,轻柔地左右摇晃哄着,试图让孩子安静下来。
听到孩子哭声,沈舒幼坚毅的心闪过几分柔软,忍不住崩溃大哭,泣不成声。
“劳烦殿下将孩子抱回房中,我怕我会舍不得……”
半年来的相处,庆王早已十分了解她的为人,一旦抉择在心,永不回头。
只是于心不忍。
“殿下!”沈舒幼最后一次回头,恳求道,“还有一事,日后不要将我之事告知与他,无情无义之人不值得挂怀。”
说完,她当即狠下心来,大步流星走出庆王府。
孩子的哭声已经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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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门前。
沈舒幼深吸一口气,敲响登闻鼓,“咚”的一声巨响,仿佛穿透云霄,震耳欲聋。
新年初开朝,漫天大雪,寒风刺骨,冻得人直哆嗦。
“罪臣之女沈舒幼,前御史大夫之女,家父遭佞臣诬告行贿,结党营私,含冤而死。今携人证物证奉于陛下,望陛下重查,还家父清白。”
连着跪了三天三夜,皇上终于接了她的状子。
她被关入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当晚,一伙人直奔关押她的牢房而来,不由分说,将她拖到刑室。
出现在沈舒幼面前的是当朝丞相崔决,与她父亲向来不穆,争锋作对多时。
在这里见到崔决,沈舒幼并不感到意外。
先前她走投无路,还去相府求他出手相救,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事后经她与庆王多方打探,收集证据,多条线索全都指向裴决。
如今手中证据虽不足以将裴决定罪,依然选择站出来状告他。
裴决眼神阴鸷,面色森然,让人后背发凉。
两个侍卫扣着她,强迫在裴决面前跪下。
沈舒幼不肯就服,挣扎着起身。粗如手臂的木棒重重打在单薄的后背,震得她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朝堂争斗,波诡云谲,瞬息万变,这些她是不懂。
但父亲不畏强权,监察百官,维护朝仪。
却遭人构陷行贿,拉帮结派,滥用职权帮扶庆王,以废太子。
最后触怒圣上,祸连全家,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