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谢欢意又拆开一包酸条糖,五官被酸得皱在一起,字句也含糊,“他妈妈和我妈妈是好朋友,他外婆还是我的小提琴老师。”
“所以我们确实是从很小就认识啦。”
“好吧。”温书棠没有多问。
那天晚上,距离放学还剩十五分钟,物理老师推门进来,说上午有道题讲得不对,要占点时间重讲一遍。
下面传来几声抱怨,他不满意地敲敲黑板,搬出经典台词:“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还不是为了你们考试能多拿几分?!”
结果一讲就是半小时,等他宣布下课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许亦泽靠在门外,看见谢欢意她们出来,一边接她书包一边嘴欠:“和中午扯平了啊。”
谢欢意不高兴地扫他一眼:“我又没让你等我。”
“嗯,我自愿的。”
许亦泽顺着她哄,在她头上揉了把,又扬眉朝旁边的温书棠打了个招呼。
温书棠浅笑了下回应,但心思却并不在这儿,眼神有意无意地在周围寻找着。
没看见周嘉让。
已经回家了么?
正这么想着,谢欢意便把她的疑问问了出来:“怎么就你自己啊?周嘉让呢?”
“不知道。”许亦泽耸了耸肩,“估计是有事吧,提前半节课就走了。”
谢欢意睁大眼睛,忍不住惊讶:“今晚阎王爷值班诶,他怎么还敢逃课。”
“你第一天认识他啊。”许亦泽笑着捏她脸,“你觉得他像怕老师的人?”
“……”
确实不像。
温书棠没有插话,在旁边静静听着。
走到校门口,许亦泽带谢欢意去买牛奶冰,温书棠和他们方向不同,独自一人往公交站走。
褪去白日的喧嚣,长街灯火夺目依旧。
女孩低着头颈,停在站牌旁边,月光下的影子单薄,晚风将她柔软的长发吹乱。
46路缓缓驶来,温书棠刷卡上车,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外面渐渐浓稠的夜色,心情说不出的沉闷。
耳边回荡着许亦泽说的那句有事,紧接着,她又想起午饭时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
自虐一般,这两件事被她脑补出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是改变心意去赴约了吗。
唇瓣微颤,温书棠垂着眼,慢慢回想起那个女孩的名字。
祝……思娴是吗。
她真的好漂亮,是那种明艳又张扬的漂亮,像是花丛里开得热烈的玫瑰,就算是不经意的一眼,也能给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性格更是落落大方,哪怕在喜欢的人面前,也丝毫不见怯懦,被拒绝后仍然不觉气馁。
温书棠羡慕她的勇敢。
不管结果如何,起码有机会让他知晓那份心意,而不是像她这样,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伤春悲秋地酿出心酸。
滴滴——
头顶响起的报站声,将温书棠从胡思乱想中拉回。
她眨了眨发涩的眼,带好东西从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