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还没发作,赵换娣畅快的看着王盼儿魂飞魄散,她心里是鱼死网破的快意。
王盼儿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一个劲儿跟人解释:“不是我!我啥也没干!她自己要喝的,不关我事啊!”
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以前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赵换娣是个疯的。王盼儿现在别提有多后悔,心里忍不住吊起来。
这村里多是迁来的,都是些散姓,勉强称得上大户的也就三四家,元家倒是没什么根基,但有一个还算出息的远亲,据说是在城里粮管所吃着皇粮。王盼儿脑门直冒汗,后悔自己最近尾巴翘的太高,没想到这茬关系上去。
要是赵换娣真的死了,自己会不会还要去坐班房?
她不能去啊!她还没见着她继祖娶亲呢!
王盼儿涕泗横流跟来的人一个个解释,想让人家到时候给自己说句公道话。
赵换娣眼看着王盼儿这样,心里别提多解气。
那几个跑的最快的,早就给元德发喊出来了,元德发也如遭雷击,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他要怎么办?人给吓的直往地上瘫,腿跟面条一样。
有那脑子活的让他去拉板车。
“先叫村里老刘头过来,给灌点肥皂水催催吐,送县城医院吧。”
药瓶都看过了,是除草剂,药性重,只剩个空瓶,还不知道她喝了多少,又能吐出来多少。
“对对对,催吐……”
元德发终于有了主心骨,马趴跪地的要进屋去找肥皂水,又要去拉板车,偏偏手在抖,什么也干不成。
都到了这时候,任凭之前再怎么冷眼旁观,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赵换娣死了。
周边人直冲进元家去帮忙,有扒拉肥皂的,有那去套板车的,两三家商量着是回去弄个自行车过来还是套驴过来。
赵换娣脸上带着笑,有那胆大的妇女劝她干啥这样想不开。她也不说话。
人声沸腾,乱哄哄的,家里几个孩子也被吵醒了,元芹和元柳对视一眼,眼里几乎是绝望。
妈再不好,可要真这么死了,她们又要怎么办啊。
元梁则是鼻涕眼泪都出来,他脑门上的伤还没好,一哭更显得可怜。
元梁喊声妈就冲出门,一头扎进赵换娣怀里。
刚才还带着笑的赵换娣看到儿子就变了脸色,拥着儿子哭起来,越哭越大声,仿佛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委屈和痛苦。
元柳元芹也出来了,拖拉着鞋在边上默默流泪。
王盼儿男人站在自家门口,一看这场景就晓得坏菜,他不敢往前去,只敢偷偷顺着人后走,元德发被人劝在一边,生怕他遭打击也出问题。
王盼儿男人摸摸鼻子,上去想跟元德发说两句好话。
他刚开口,元德发就猩红着眼睛,抓起一把灰土朝着他撒:“滚!”
边上的村民也脸色难看,王盼儿男人只能又灰溜溜的回自家去了,连门都不敢出
。
肥皂水弄好了,几个妇女上来拉着赵换娣要催吐,赵换娣哭的都快没声了,药效可能也上来了,身子软软的任她们折腾。
王盼儿吓的哆哆嗦嗦,鹌鹑一样的不敢说话。
赵换娣被人灌肥皂水,灌了没两口,赵换娣推开人,声音凄厉的冲着王盼儿喊了一句:“王盼儿你个狗娘养的,你逼死我,天理不容!”
说完,赵换娣晕过去了。
这一嗓子喊得高,王盼儿本就吓的要死,被赵换娣一声控诉做实了,这会儿更是六神无主,只想往家里去躲。
元德发“啊”一声,也要往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