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喜那突如其来的荒谬感,对于苏悠这四年来成长了许多还是高兴的,以及心中的那份炽热依旧难以自持。
可他也很清楚,叶氏香铺的账簿一出,无疑是将苏悠放在了风口浪尖,随时都会有危险。
虽然不忍打击她,但还是如实道:“你这不叫解决,而是把自己推入了绝境。”
苏悠答得理直气壮:“所以我才说有殿下在啊。”
有周沅在,她相信他能将真相公之于众,也相信他有能力揭露这些罪恶。
若是可以,她还希望能她父亲一个清白。
所以,她又怎么会怕呢?
周沅淡淡:“你眼下又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
苏悠茫然,有点不明白怎么和名声扯上关系了。
周沅解释道:“你当初跟孤交易,不就是为了讨个好名声嫁人么?孤若是将你这些证据呈上御前,旁人必定会猜度你我是否还有别的关系存在,否则也不会冒着杀头的危险来帮孤。”
“你知道的如今朝野上下,无一人看好孤,你若这样帮着孤,便是与孤绑在一起了,那日后还怎么嫁人呢?若嫁不出去,岂不是要怨孤?”
苏悠:“……”
她没往这方面想,周沅倒是记得一清二楚,算得明明白白。
而且他说这话时看向自己的目光灼灼,仿佛就要看穿她当初就是信口胡诌诓骗他的。
苏悠挪开脸,端起茶抿了一口,说得有些心虚:“大义当前,儿女私情还是要先搁置一旁的,民女绝对不会责怪殿下的。”
周沅手指敲打着桌子,半晌,语气不明:“苏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苏悠蓦地抬头,她好像也没有说错什么话啊?
只以为周沅是不信她,遂表了一记决心:“民女知道的,一开始就说好了我给殿下提供帮助,民女不怕,也不会后悔。”
周沅看她一眼,淡淡:“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苏悠感觉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劲。
不待她细想,周沅看着她的腿,想起刚才骑马时便动来动去,皱眉问道:“腿受伤了?”
苏悠低头:“没有什么大碍。”
周沅知道她现在惯会撒谎,直接走上前坐到她的身边,抬起腿搁在自己的腿上,撸起裤脚,直至膝盖上方。
上回被罚跪导致的伤口还能一道浅浅的疤痕,而小腿至大腿侧则是被荆棘抽得一条条红痕,深浅不一,看着也着实惨。
而纤细白皙的大腿就这么光秃秃地露了出来,苏悠惊到语无伦次:“这……这不合规矩殿下!”
周沅却从桌上的木盒里拿出药膏:“这药膏放在这,倒成了你的专属。”
苏悠红着脸,欲要抢过药膏:“还是我自己来吧。”
身前的人手长,稍稍一躲,苏悠便没了法子,听他道:“苏姑娘方才不还说不会后悔,也不在乎名声么?”
“……”她也不是这意思啊。
又道:“你这胳膊腿的孤从前也没少见,怎么还能害羞?”
“……”说的大约是从前上巳节与他去白马寺边的小河踩汜水,没站稳不小心摔跤,两条腿都磕破,也是周沅一点点给她抹的药。
苏悠不明白周沅这会儿说话,突然这么露骨且暧昧的……她一时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随便就回了一句:“可那是给夫君才看的!”
她那时与他定了婚,与现在怎么都是不一样的!
周沅顿下手中动作,突然凑近她:“孤可不只看过你的腿,苏姑娘发热那晚,你对着孤喋喋不休……”
“……”对于他的画风突变,苏悠一时被激上头,也不否认那晚的事,大方道,“没事,民女日后找了夫君,自然就会忘记了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