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丛的脸烫起来,没懂他的回答,所谓不是,是在否认哪句话。
“快到了吗?”姜清昼突然有要踩空的慌张,快速扯开话题。
“快了。”于丛低着头,不轻不重地说。
他在短短两个月里遭受了姜清昼的各种威逼利诱,变得接近麻木的坦然。
姜清昼依旧垂着眼,没什么反应,口气平直:“好。”
他头上的毛线帽仿佛被驯化,有点可笑的折边不再明显,看起来也顺眼许多。
在横平竖直的路上拐了两次,续了两天的酒店从视野里冒出来。
姜清昼刷了门就钻进洗手间,隔着门板模糊地说要洗澡。
烟黑色的毛线帽被丢在门边的柜子上,看上去已经忍耐了很久,于丛笑了笑,没发出声音。
水声响了两分钟,刚浮起来一点旖旎的味道,姜清昼的手机就开始又响又震。
于丛脑袋里乱飞的想法被压下来,跟着没完没了的铃声,开始坐立不安。
原始铃声歇了几秒钟,继续响着。
于丛慢腾腾地脱外套、摘围巾,挣扎了一会,还是走几步叩了洗手间的门。
“诶。”
姜清昼大概听到他微弱的动静,含糊着问:“怎么了?”
“有人打电话给你。”于丛说完,觉得不对,“一直打。”
姜清昼声音顿了顿:“你接吧。”
“啊。”于丛反应几秒,“说什么?”
“等下回电话。”水声停歇了。
“哦。”于丛动作僵硬地挪了回去,划了两次才点开这个数字很奇怪的陌生号码。
对面是个男人,开口就在用英文骂脏话,接着说:“可算接电话了。”
于丛听出浓重的美洲口音。
“你好,我不是姜清昼。”他打断对面,“他一会给你回。”
对面的口气活像是山鸡被掐了脖子:“你是哪一位?姜清昼在做什么呢?”
于丛迟疑了,斟酌着说:“我是做画展的,他在洗手间。”
他挑了听上去不那么奇怪、不那么敏感的回答。
“哦……”对面若有所思,“我打电话,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洛杉矶呢?”
于丛在洗手间门外砰砰乱撞的心跳平复了,沉默着没说话。
“也许是最近?”对面不太着急的样子,还笑了声,“他只说要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