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落看着这几匹马,黑甲卫的坐骑果然名不虚传,个个神采飞扬,毛发柔顺透亮,马腿健壮有力,这可都是上等的良驹,在外头千金难求,宋钰常年在军中,若是他见了,必会喜欢。
只可惜她收受不起。
“多谢公子美意,我不会骑马。”
又一次被拒绝,萧洵便是再迟钝,也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抗拒。
“如此倒是我们白占了姑娘的便宜。”萧洵道。
偏她依旧不语。
萧洵也有些无奈,他轻叹口气,又想起些什么,擦了擦手上有些干涸黏腻的血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那玉一瞧就晶莹剔透,光泽润亮,是上好的品种,偏中间雕刻的是四角蟒蛇,但凡与皇室有关的人再怎么迟钝都该认出来了。
“你拿着这块玉,去、五城兵马司的任何一处都行,就说找玉的主人,今后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会替你解决,算是还你今日的救命之恩了。”
“切,还什么困难都能解决,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呢。”一旁的碧书听了一耳朵,又看不清那玉佩的模样,便没忍住嗤笑一声,“真这么厉害,还能被人追杀,不会是什么亡命之徒吧。”
“住口。”秦姝落敛眸,斥道。
碧书闭嘴。
然后又瞪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就是不喜欢他,要不是遇上他今天好好的日子怎么会弄得这般晦气,血污滴答的。
而且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个男人自方才起,盯着小姐的眼神便不怀好意,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小姐都屡屡拒绝了,他还总是穷追不舍,现在还送什么玉佩。
啊呸,她家小姐是堂堂秦家大小姐,京城三品大员的独女,能缺一块破玉佩?就算是跟五城兵马司的人有些关系,也犯不着在她家小姐面前说这样的大话。
秦姝落看着那块玉,良久才道:“不必了。”
今日之事已是意外,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萧洵还欲多言,就听秦姝落冲着碧书道,“把车里的衣裳和食盒都拿出来。”
“是!”
碧书麻溜地跑去拿了东西下车,顺手给秦姝落披上披风,遮住袖口的血迹,然后乖乖站在她身后。
“诶——”
萧洵握着玉佩,看着这心急火燎的主仆二人,想留人却不知怎么开口。
秦姝落更是果决,道:“还请公子守诺,就当是报恩了。”
他略一犹疑便见她已经带着两个仆从转身离开了。这般干脆利落,叫萧洵都愣怔一瞬。
秦姝落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她走得急,带动着帷帽的薄纱下摆都飘动了起来。
从萧洵身侧经过之时,隐约间露出她的下半张脸,尖锐的下颌线,精致的唇瓣紧抿着,下面还缀着一颗小巧的痣,就如朱砂一般直接印入了人心里。
猛地回神,却见人已经走了好几米远,想也不想地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秦姝落驻足,隐约间,耳边又似响起那日的声音。
“秦姝落,啧,这名字可真晦气。”
“秦家女面相刻薄,必然阴险善妒。”
“孤瞧之不喜,不如赐给七弟?”
……
心口便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头也疼得厉害。
“姑娘?”
她回神,淡道:“贱名不敢侮辱尊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