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迹诚实地说:“不知道。”
当初唐平夏跟边成离婚,什么都没带走。后来赶上房地产市场井喷,她拿着老家卖房腾出的钱,成了早一批做互联网流量的人。虽然唐平夏看男人的眼光不太好,看市场的眼光却很毒辣,她赶上了几乎每一次时代的风口,在经济高速发展的高歌中赚得盆满钵满,跟当初那个高中刚毕业逃到南方又被婚姻伤害的唐平夏判若两人。
也许是出于某种逃避,她很少提及边成——那个见证过她灰头土脸又给了她迎头一棒的男人。
边迹也很少提他,老实说,十二岁之后的边迹其实很少见他。边成离婚后很快再婚,边迹则被送去远方亲戚家里借读,直到高中才回广东。
唐平夏的红酒已经见底,边迹找服务生又要了一杯,让她喝慢一点。服务生同时端上不少西点,请他们慢用。
母子二人看着并不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妈,你那边冷不冷?”
“比上海冷,每天都要开地暖和加湿。”
“外公、外婆呢?”
“不晓得,没联系,估计在跟他们的宝贝儿子在过年吧。”
边迹听到这停下筷子,物伤其类似的抬头看着唐平夏。
“阿宝,”唐平夏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对面坐着的人已经成年,仍旧用乳名称呼他,“你恨不恨妈妈?”
边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让她换个称呼,然后问:“恨你什么?”
“当初没有要走你。”
这个问题每年都会来一次,边迹不知道怎么回答,仍旧搬来去年的答案:“你当时有苦衷,也是希望我过得更好。”
和过去一样,这个话题到此就算结束了。唐平夏从小香风的皮夹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推到边迹面前:“钱不够就刷这个,密码是我的生日。”
“不用。”边迹很坚决地退回去,“妈,我都三十多了。”
“四十岁了我也是你妈妈,也可以给你过年的红包。”唐平夏坚持。
边迹摇摇头,“去年的红包还没花,真的不需要。”
唐平夏指着他,不许他再推辞:“没有结婚之前,都不能不收。”
“……”边迹无奈道,“你知道的,我结不了婚。”
最终还是聊到了这个话题,唐平夏默了两秒才说:“就算不结婚,也不要那么随便。你看你以前那几个对象,哪个像是要正经跟你谈恋爱的呀?”
边迹有点生气:“没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