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过去,树影下果真是池纯音。
“你怎麽在这里?”
池纯音感觉身边有人接近。
周围有簌簌脚步声传来,却停在身旁不走了。
看什麽看,没见过有人倒霉吗?
可她只敢将头埋得更低。
这麽晚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坏人。
若他要抢劫怎麽办?
自己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劫财不成转而劫色呢?
她心拔凉,从头到脚传来阵阵寒意。
“你怎麽在这?”
池纯音心已经到嗓子眼了,可听出是顾驰,那筑起的戒备如高墙坍塌轰然倒地,忙擦了擦眼泪。
顾驰蹲了下来:“大过年的你不在府上呆着,在外面哭什麽?”
她双眼红肿着,说不出话来。
顾驰将身上的虎皮大氅解下来,笼罩在池纯音身上。
这大氅上的气息叫人心安,池纯音顿时觉得周身上下都暖和不少,只是依旧躲避着顾驰打探的眼神。
顾驰身子当在跟前,抵挡住刺骨寒风。
他比往日有耐心多了:“说说吧,发生什麽了?”
池纯音还是不说话,不知如何讲述适才发生的事,英国公夫人那麽疼他,他肯定不明白。
顾驰望着只会沉默的池纯音,知晓问不出什麽。
“先走吧,这里要冻坏人的。”
她动都不动。
还犯倔起来。
顾驰心里发笑,自顾自起身,佯装要走:“那你自己在这里哭吧,我回家睡暖被窝咯。”
他转过身,这步子还没跨远,池纯音的应允如期而至。
“你别走。”
顾驰立即倒回去,只见池纯音还在原地蹲着,不免催促起来。
“那你快起来啊。”
池纯音委屈极了,她也想起来,只是蹲太久,脚麻了,想动也动不了。
又生怕顾驰不耐烦丢下自己不管。
她小声说道:“我脚有些麻了。”
暗夜中,顾驰微微勾起唇,明知故问:“哦?”
池纯音有些难以啓齿,可自己的脚掌那里如同有千万根针在扎,又疼又痒,根本直不起身,这样拖延下去不是办法。
过了一会儿,她声音若蚊蝇。
“你能背我吗?”
池纯音说完有些后悔,今夜总是做些离经叛道的事,先是胆大的从家中跑出来,眼下还要顾驰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