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医生不是个爱八卦的人,病情以外的问题一个也不多问。
苏意裹着毯子闭上眼睛,以往遇到事情,怕母亲担心,她总是会联繫舅舅,可是其他事都好说,今晚的事却不能说。
也不是不能说,而是她不想说。
她仰起被眼泪浸润过这会儿干巴巴皱着的脸,看着光禿禿的天花板。
「邹医生。」
「嗯?」
「信息素依赖症很难治吗?」
「这个也是分阶段的,干预的越早越容易治癒,否则就越难。」
「那如果没有匹配的信息素,是不是就治不了?」
邹医生点头道:「基本上是这样的,之前就有一例alpha意外死亡,oga是不可抹除体质,因为一直匹配不到合適的信息素,拖了七八年,並发了好几种併发症,最后器官衰竭死亡。」
苏意微点了下头,悵然般嘆息道:「原来真的这么重要啊……」
邹医生:「什么?」
苏意摇了摇头。
「你说,这世界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自己都快没命了,还操心別人?別人的脚跟她有什么关係?」
邹医生看了看手术室,又看了看苏意,十指相扣搁在膝头。
「你是说她吗?」
苏意自顾又道:「她也是受害者不是吗?为什么就不能先关心关心自己?她还说不疼?都伤成那样了,怎么可能不疼?我扎一下脚就疼得要死好吗?」
邹医生又看了眼手术室的门,道:「你说的这个人可能很在乎你,所有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才会忽略掉身上的疼痛。」
苏意苦笑道:「这怎么可能?我和她又不熟,她怎么可能为了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忽略掉那种难以承受的剧痛?」
邹医生分析道:「如果是不太熟悉的关係,那也可能是那个人痛觉缺失,这病虽然稀少,但也不是没有。」
痛觉缺失?
苏意想到了之前看的纪录片,里面讲述的是一个先天痛觉缺失的男孩。
「会是这样吗?」苏意又问了一遍:「你觉得她痛觉缺失的可能性有多大?」
邹医生道:「这个需要见到本人当面诊断,诊断结果出来之前,所有的结论都是猜测。不过如果你们真的只是普通关係,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那很大概率就是痛觉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