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涞坐在马背上,望着脚下悬空,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也没人说过原来坐马背上时感觉像踩高跷似的啊!
双脚离地,有种莫名无法掌控自己的恐慌感。
姜涞有点晕马了。
“世子,感觉如何?”
谢玉蛰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姜涞努力扳直身子看向他,勉强笑了笑,“还凑合。”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不会骑马。
姜舜玉颇为新奇地驾着马在姜涞身边停下,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从前他总觉得这个二哥太不可捉摸,好像天底下就没他不会做的事儿,甚至城府深得有点可怕,可今天才发觉,原来二哥也有不会的事儿。
那份距离感悄然消散不少,姜舜玉悄悄地凑近他些,低声道,“二哥,要不还是我带你吧?”
谢玉蛰瞥他一眼,没吭声。
“不用。”姜涞咬牙死撑着,“骑马而已,我多骑一会就没事了。”
闻言,谢玉蛰在前头帮姜涞牵着马,带他在马场走了一圈,温声鼓励,“世子别怕,这马很温驯,眼看前方。”
姜涞脊背绷得死直,边深呼吸,边将目光投向远方。
猎场前一片葱绿树林,杂草皆被清理干净,偶然还能看见几只野兔在树丛里跃行。
不知走了多久,姜涞渐渐放松下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柔和的暖风拂面而过,身下的马儿悠哉踱步,姜涞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古人喜欢骑马了。
“怎么样?”
姜涞垂头看去,谢玉蛰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挺好的。”
他四下看了看,才发觉他们已经离司晨和姜舜玉很远了,姜涞不禁挑了挑眉,尾调上扬,“道衡这是做什么,偷偷把我带到没人的地方来?”
“谁叫世子偏要带别人一起?”谢玉蛰低低道,“分明只约了我一人。”
姜涞被他硬生生气笑几分,“我何时说过只约你一人?”
“你说天气凉爽,想带我出去玩玩,并未提到小叔和司晨。”
这小子还较上真了。
姜涞懒得跟他咬文嚼字,拽着缰绳道,“行了,下回咱俩单独来可以否?回去吧,别让舜玉他们等太久。”
谢玉蛰叹息了声,扶着马儿朝姜舜玉的方向去,“可以,谁让世子是一家之主。”
待他们骑马回来,姜舜玉身边却多了个人。
这人相貌奇异,鼻梁高耸,嘴唇丰厚,肤色黝黑,又戴着与燕人全然不同的鹿皮护具,颈间一串红蓝玛瑙链子。
显然是外族人。
姜涞眯了眯眼,知道这位估计就是阿兰兹尔贡来的使臣。
“二哥,你看我说什么来什么,”姜舜玉给姜涞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这位就是阿兰使臣依拉木罕。”
依拉木罕见到姜涞,右手搁在前胸俯身行礼,操着一口流利的燕人话,“拜见姜世子,在下依拉木罕,幸会。”
“幸会幸会。”姜涞在谢玉蛰的搀扶下从马上爬下来,随口客套两句,“皆说阿兰人身材魁梧雄健,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