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滚烫在不断往下移,最终停留在他嘴唇,开始只是温柔地触碰,但渐渐随着呼吸失控,重重碾向他的嘴唇。
到最后直接被他含在了嘴里,牙齿带着情绪似的,摩擦啃咬,直到留下尖锐的刺痛。
计临像溺水的人,大口呼吸着别开头,嘴唇上还留着一道透明水痕。
从前他们也接过吻,但都是理智且克制的,他还从未见过范填如此失控的样子。
他只感觉自己也快要失控了,就像是掉进无底的漩涡,整个人晕乎乎的。
又好像被大火吞噬的木材,浑身的骨骼颤抖得噼啪作响,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
计临完全不记得那一晚是怎么过的了。
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腰上压着一只胳膊,后背贴着微微起伏的胸膛,清浅的呼吸扑在他后脖子上,给他控得不敢动弹。
计临深吸一口气,将压在他腰上的手推开,坐起身。
睡在床上的另一个人是范填。
漆黑的碎发盖住了他的双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乌粉的薄唇,昨天就是这嘴……
零碎的回忆片段开始涌入脑海,计临的脸蹭地红了起来,他低头去看,从锁骨胸口到大腿根,都带着啃咬留下的暧昧红痕。
范填的睡眠依旧很浅,随着计临的动作,他缓缓睁开眼。
他摘下眼镜的时候,眼睛仿佛带着碎光,又浅又亮的颜色,像玻璃珠。
计临一想起自己昨天是怎样吻着他眼角的泪痣,就不敢跟他对视,迅速别开了眼。
野火
“计临。”范填轻声喊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清洌微沉,喊着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又带着些温柔缱绻的感觉。
计临脑海中浮现昨晚他在自己身后情动至极点的时候,一声声喊着自己的名字,仿若稠密的雨点,就感觉耳后根一阵酥麻。
他仍在脑海中不断复盘着昨夜的记忆,越复盘越觉得荒唐,他们怎么会……
范填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对不起,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打我骂我都可以,”范填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别不理我。”
“没不理你,也没怪你,我就是……”计临轻咳一声,“我还以为自己还没醒过来。”
和自己深爱的人,和魂牵梦绕思念的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是他无数次在梦中构想过的画面。
他不敢相信,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范填昨天疯得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样子,但他竟觉得,很喜欢。
他喜欢范填的任何样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计临感觉耳朵旁嗡嗡的,他感觉范填好像在说话,但他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再醒过来的时候,他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左手背上传来痛感,才发现原来插着输液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