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小城的古朴渐渐被荒凉的山丘和苦涩的风沙所替代,前路的平坦慢慢由坑洼的泥石与冰冷的积雪所吞没。望归山就在眼前了,父辈们几十年来追寻的谜团就在今天将被解开,十几年来自己内心的迷茫与空虚也要在今天告一段落,姜流不知自己该是欣喜还是紧张。下了车,姜流望向川下奔涌的忘归水。不知是因为自己和她这一生的羁绊还是这江水让他想起了自己已逝的亲生父母,姜流心情不由得平静了许多。姜流想起赵伯给他的那本《文物鉴赏》上有提到,这望归川上出过不少古代宫廷瓷器,想必以前是某一朝代的帝王行宫也说不定。他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赵伯选择将宝藏隐藏在此。望归川,之所以人迹罕至,首先便是因为其地势极其险要,高海拔造成的常年积雪掩盖住许多断层,只要一不小心,就可能坠入峡谷。其次,望归川是方城的天然壁垒,但同时也是方城戒备薄弱之所。当年侵华日军进攻方城时便从此地进攻,闫安两家合力抗敌之时在此处也不少设防,谁知道这陈年积雪下有没有残存的地雷或是陷阱呢?赵伯隐藏宝藏,应是在一处敌人永远不会再涉足的地方,而且要掩人耳目。可是,望归川顺江而生,纵横千里,这么大的地方,要找到宝藏无异于大海捞针。就在姜流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时,闫忆秋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姜流,附近有人。”闫忆秋低声说道。突然一阵风声,闫忆秋在面前应声倒下。姜流瞬间掏出手枪,打开保险,环顾四周。他俯下身去探查闫忆秋脉搏,发现并无大碍,只见她脖子上隐隐约约有一根细针。正当姜流刚要起身,他感觉头后一阵剧痛,便也瘫倒下去。等到再次醒来,姜流发现自己和闫忆秋被绑在一根看起来有些年代的石柱上。四下无人,头顶上的钟乳石摇摇欲坠,这个像山洞一样的空间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岩壁上好像刻画着什么,姜流并不能看清,他挣扎了几下,发现身周的粗麻绳反而越来越紧。“忆秋,忆秋,醒醒!”姜流转过头呼喊着身右昏迷的姑娘,一阵骚动,闫忆秋睁开了眼睛。“啊!我,这……姜流!”闫忆秋惊慌地想要挣脱束缚。“冷静,冷静,我试过了,绳子绑的很结实,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可以用。”“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在岩洞中回绕,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远处的岩壁上。“姜先生,闫小姐,鄙人今日真是太幸运了,竟然有两位贵人造访。”一阵细碎而又诡异的男声在岩层中振动。姜流咬紧牙关,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向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身影吼道:“元尉杰!你个怯懦的小人,有本事出来!”“呦~年轻人脾气还不小,好,我也没什么可隐藏的,”元尉杰从远处一根石柱下走出来,手里玩弄着一把金锁,“‘一雁过方江,三千初击浪。二逢紫花期,五陵郁相望。’这岩洞处在忘归水汇入方江之处,面朝方城内最大的紫花花海,也是望归川上唯一一处树木丛生之地。赵伯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找了这么一个地方来藏宝藏,你们说是不是?”“你个混蛋!”闫忆秋冲着远处那个假笑的男人嘶吼道。“啊呀呀,小姑娘家家的注意语言!”说着元尉杰朝着身旁一处突出的岩壁走去。“忆秋,你前面有一块尖锐的石头,你看你能用脚够到么?”姜流朝着右后方努了努嘴。“我试试”闫忆秋侧过一点身体,用右脚勾过来了那块石头。她坐起身,用左脚跟把石头踢到姜流手边。“赞!”姜流用右手抓起石头开始切割身上的绳子。“一,三,二,五……”元尉杰在远处喃喃道,用手按动着岩壁上的一些石块。“快点!”“耐心,这绳子太粗了,元尉杰大概在解宝藏的什么密码,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注意咱们。”姜流说着加快切割的速度,粗麻绳吱呀作响。“咔”一声,姜流感觉到身下的地面在振动,灰尘扬起,元尉杰面对的那面岩壁从中间裂开,分成数瓣,好像紫花一样,收进周围的岩壁。“这,这是什么!”姜流听到元尉杰惊诧地叫道,“闫家宝藏,怎么都是些破碗破罐子?我的解药呢?这,这是……”元尉杰面前,一个做工精良、样式奇异的铜胎掐丝珐琅罐蹲坐在残破的瓦片中央,一张泛黄的合同静静地躺在罐口。真相元尉杰将这合同捡起,抖了抖灰尘,上面模糊的字迹写道:財產轉讓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