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一身脏水淌一地,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头上还挂着河里泡得发臭的叶子,看起来狼狈不堪。
我的儿子,被医生放在担架上,缓缓盖上了白布。
本来今天是我们一家三口趁着年假出去旅游的日子,我不知道为什么陶桃母子会跟我们一个车,也不理解为什么生死关头贾云阳会果断抛弃我们母子,选择他们。
也不是不理解,可能是不愿相信。
我儿子被抬走了,警察来了,围观的人群也逐渐后退散开。
我看见贾云阳一只手抱着陶桃的儿子,一只手扶起陶桃,准备离开。
我不管不顾地尖叫起来:「贾云阳!」
2
陈靳凌来派出所接我的时候,我脸上的巴掌印和血痕还没有消,一身衣服半干,披着热心警察的外套。
警察跟他说,我打了别人的孩子。
陈靳凌皱着眉头:「她打了谁的孩子?她打了别人怎么就她一个人在这里?」
我低头避开他心疼又有些探究的眼光,轻声说:「只是失手。」
我冲上去的时候,贾云阳下意识挡在陶桃前面。我一巴掌呼上去,贾云阳避开了,陶桃三岁的儿子没能避开,被打得哇哇直哭。
陶桃尖叫着冲出来,重重一巴掌把我打倒在地。
贾云阳没有来扶我,他心疼地哄着哭泣的孩子,居高临下地指责我:「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看,你把人孩子打成这样。」
我精疲力竭,挥过去的巴掌有多大力气我自己知道,只不过孩子的皮肤嫩,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陶桃却在我脸上用了十成十的劲儿,精致的指甲甚至划破了我的脸。
贾云阳看我的眼里满是失望:「姜云,什么时候你变成了这样不讲道理的泼妇样子。」
陶桃冲旁边的警察说我故意伤害她的孩子,我感觉自己累得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贾云阳只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你带安安先回去,陶桃母子不会水,受了惊吓,我带他们去检查一下。」
他甚至都没发现安安不在我身边。
鉴于陶桃报了警,警察带我回派出所做笔录。
一开始警察对我没什么好脸色,直到问我和被打人的关系时,我解释道:「那是我的丈夫,我和孩子落水他不管,他去救别人,我孩子没了,我还不能问问这个当爸爸的到底什么意思吗?」
我哽咽委屈的声音惊到了在场的几个警察,他们暗地里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给我披衣服,一个伸出手拍拍我:「那是你丈夫?我们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是小三想上位吗?
我实在疲于应付,给陈靳凌发了消息。
我想赶紧离开,我要去接我的安安,他一个人躺在殡仪馆多冷。
一路上,我给贾云阳打四五个电话,他都不接。
我给他发消息,说安安没了,在殡仪馆,叫他过来商量安安的后事。
他没回。
我再发,发现我已经被他拉黑了。
陈靳凌什么都没有问我,他打了几个电话出去,雷厉风行地安排了安安的后事。
在我发呆时,他停好车:「下车。」
有人给他递了一个袋子,他拉开副驾的车门:「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了,找个医生看看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