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死了,死在断桥下那条河里。
大巴坠河的时候,儿子紧紧扒住我,哭着喊爸爸救命。
身旁的贾云阳却赶紧游到后排,救他的白月光母子。
我拖着儿子好不容易上岸,儿子却因为呛水窒息,救不回来了。
眼见着贾云阳心疼地给陶桃母子擦水裹衣取暖,儿子冰冷滴水的尸体在地上孤单地躺着。
我想,这段婚姻是时候画上句号了。
1
贾云阳曾经是市游泳队的队长,现在是游泳馆的金牌教练。
所以车辆坠河的时候,我紧紧搂住儿子,尖声安慰他:「别怕,像爸爸教你的那样,屏住呼吸,爸爸妈妈会救你出去的。」
儿子虽然很害怕,但紧紧拽住我的衣袖,眼神明亮:「有爸爸妈妈在,我不怕!」
谁也没料到清晨的大雾中,桥面竟然断裂了。我们乘坐的大巴车高速冲入河中,水迅速从车辆缝隙里灌进来。
我们这侧的窗户无法打开,我不断示意坐在外侧的贾云阳赶紧去拿安全锤。
贾云阳专业知识过硬,反应也很快,一片混乱中,贾云阳顺利抢到安全锤。
我松了口气,搂紧怀里的儿子安抚地拍拍他。
儿子很乖,两只小手紧紧捂住口鼻,但孩子只有四岁,也坚持不了多久。
没关系,等贾云阳凿开窗户,我们马上就能获救了。
我安心地看着我的丈夫拿着安全锤游过来,一眼没看我和儿子,游向了后排。
浑浊的水流中,我看到陶桃那张熟悉的脸。
贾云阳大力敲碎了陶桃身边的窗户,细心护着她和她的儿子避开玻璃碎渣游出去。
窒息的感觉拽回了我的注意力,儿子虚弱地攀在我身上,嘴唇因为缺氧开始泛紫。
我赶紧拉着儿子往后游,儿子死死地抱住我,限制了我的大部分行动。
溺水的人会拼命抓住能抓到的一切东西,我明白儿子快要到极限了。
我拖着儿子使劲往后排的窗口游,心里祈求着贾云阳能回头帮帮我,只要他回头,一切就还来得及。
但他搂着陶桃母子,头也不回地越游越远。
儿子抓着我的手力度变轻了,我不敢想,也没有力气和勇气低头去看。
我甚至分不清脸上究竟是泪水还是河水,只是咬牙拖着孩子往上游。
路过的大哥看不下去,顺手帮了一把,我们终于上岸。
但是儿子的眼睛没有再睁开了。
医生来的时候,我筋疲力尽瘫在地上,使劲给医生磕头:「求求你们了,救救他吧!安安他只是呛水了,能救回来的!」
救我们上岸的大哥于心不忍:「大妹子,你这是何必呢,这心肺复苏我俩都做了二十分钟了……」
我泪流满面,只是疯狂摇头,说不出话来。
身旁的人都在心肺复苏后咳出了水,只有我的安安,他那么小,小小的身子甚至被按断了肋骨。
最后,医生遗憾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的目光穿透人群,看到远离人群的地方,陶桃捧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姜茶,披着干净的毯子。
贾云阳哄着陶桃三岁的儿子,手忙脚乱地给他泡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