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管我,”他蹭了蹭,声音渐低,“别扔下我。”袁孟慌手慌脚挨过去,不忍心朝陆星寒的手看,说话直发抖,“小林老师,算我求求你,这孩子实在太难受了,你就管管他,哪怕就这一次呢。”林知微一时没反驳,袁孟马上继续,“酒是我硬拉着他来喝的,不是他自愿,你别生他气,还有——”他朝容瑞使眼色,指指楼上,“会所上面就有套房,绝对安静安全,不会有任何麻烦,今晚上把我把他交给你,你就当救命了!”会所楼下是私密餐厅,楼上是星级酒店。住的大多是公众人物,人人低调行事,互相避开,基本不会碰面。套房客厅的明亮顶灯全部打开,陆星寒被押在沙发上,林知微坐他身边,打开他蜷起的伤手,袁孟紧张地把刚买来的医药箱拿过来,惊讶看着林知微动作熟练地处理。他问:“真的不用我找公司的私人医生过来?”林知微摇头,“别惹麻烦了,越少人知道越好。”袁孟深知这个道理,长出口气,心总算放下一半,瞄到林知微认真的侧脸,他把房卡放在玄关,悄悄退出去,无声无息带上门。林知微仔细检查完,确定没有碎玻璃混在里面,上药包扎,把他左手缠结实。以前陆星寒还小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带伤回来,久而久之她成了半个医生,当时以为是跟同学打闹,现在想想,恐怕全是打架的痕迹。陆星寒喝得毕竟不多,折腾一番后酒意逐渐消失,头脑一点点恢复清醒,他侧身靠在沙发上,贪恋地望着林知微。早上想好了做成熟稳重的男人,晚上见到她,脑中空空,只想缠在她身上尽情贴合。露在绷带外的手指动了动,试探勾住她。林知微不买账地甩开,收拾药箱准备起身。陆星寒顾不上别的,忙从背后把她环到怀里,黏答答软乎乎恳求:“别走。”林知微抓住他手臂,闭上眼,深深吸气。心里叫嚣着凶他训他收拾他,把他丢得远远的,可那只滴血的手在眼前一刻不停地晃,晃得人飘飘浮浮,用不上力气。“放开。”陆星寒靠进她颈窝,睫毛阖动,挠得人微微发痒。林知微躲开,手肘撞他,“我说放开。”他极不情愿地退开少许,恋恋难舍。“陆星寒,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林知微按住沙发,别开头,“又狠又凶,恨不得要吃人,既然本性都暴露了,还撒娇做什么。”陆星寒低头,“昨晚我是在吃醋。”“什么?”“你跟别人约会,”他拧死眉心,“我吃醋了,才变成那样。”陆星寒怕她走,把她的衣摆偷偷攥进手里,“你要是不赶我走,心疼我,我每时每刻都想撒娇,哄你开心,可是你不理我,吓我,我就……”语气委屈死了,几个字里仿佛要淌出眼泪。这么说,还成了她的错?!没法沟通!林知微气得撇开他,果断站起身,没想到衣摆被拉住,又跌了回去。陆星寒稳稳接住她,眷恋地抱在胸前,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轻声说:“知微,你喜欢我哪种样子?”“如果是乖,那很简单的。”他吐息残存淡淡酒气,炙热地扑洒在她的脸侧,“你多疼我一点啊,一点就足够了。”二十七只崽紧密贴在背上的坚实胸膛,扣在腰间筋骨利落的手臂,似有似无轻擦而过的嘴唇,以及热辣的酒精。无一不清楚提醒林知微,拥抱着她的,是个极富侵略性的成年男人。乖巧可爱小可怜?很明显是需要达到特定条件才能触发的隐藏属性。她不能再像第一次被他吓到那样手足无措。林知微努力调整混乱的呼吸,扯开他的禁锢,语气冷淡,“你好意思说?这些年我疼你还少吗?最后换来只狼崽子。”陆星寒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评价,追上去搂得更紧,软软垂眸,“那我也是你一个人的狼崽子。”说的像是什么好宝贝似的,谁稀罕啊。林知微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甩开牛皮糖似的陆星寒,扫了眼他缠满绷带的手,“以后别再做蠢事,”她整理压皱的衣服,朝门口走,“你早睡吧,我回去了。”陆星寒来不及穿鞋,光着脚跑到她身前拦着,“剩我一个人在这?”“我晚上害怕。”“伤口疼。”“我喝酒了,胃也疼,半夜说不定会发烧。”已经纠缠着走到玄关,她还没有留下的意思,陆星寒鼻尖发酸,急得下意识攥起手,却忘了伤口还在,被林知微一眼看见,以为他是故意的,用力掐住他的手腕,“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