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应让劝学殿的宫人来做这些,可看着进来那內侍浑身打颤的模样,莫惊春又觉得还不如自己来。太子这古怪的模样,他不想惹得他不快。结果放着衣服的盘子,莫惊春回头望,发现太子的视线正阴冷地盯着他。他沉默了一瞬,也回望着太子冷峻苍白的面庞,一滴水珠顺着侧脸滑了下去,滴在本就湿透的朝服上。莫惊春感觉到危险。他默不作声走到太子身边,看了下手里干燥的衣服,最终还是用帕子擦了擦脸与脖颈,这才将衣服奉到太子的面前。总不会连衣服也要他来穿吧?举到莫惊春手都要酸了,公冶启才接过衣服,转进去里面更换衣裳。莫惊春长出了一口气,忽而听到外面有异动。那脚步声很轻,像极了整齐划一的步履,仿佛是有一队人马聚集在外头。他只觉不妙,正打算出去看看时,却听到太子的声音响起。“是母后派来的人。”莫惊春回头,却看到太子只换掉了湿透的衣服,身着中衣,赤脚走了出来。莫惊春艰涩地说道:“皇后派人来,是担心殿下的安全。”这话说得他都不信。如果是担心他的安全,又为什么后知后觉才抵达?这更像是在猛兽出闸前将其团团围住,既恐惧又害怕,仿佛一种……觉得必然会出事的惊怖防御。公冶启森然笑起来,“或许。”莫惊春头疼地看着太子这模样,别说是上课了,他都感觉在太子眼中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兔尾都炸毛了。一根根毛发扎得他难受。他叹了口气,朝太子走去,别的且先不说,总不能就光这样走动。还是得穿上外裳再说,便是夏日也没有这么游荡的道理,更别说衣冠不整。莫惊春即将与太子擦肩去取衣裳时,公冶启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拖到自己面前。莫惊春下意识反手抵住他的肩膀,险些撞进太子怀里。“殿下!”“嘘——”公冶启的脸在莫惊春面前放大,浓黑的眼里透着扭曲阴鸷,却低低地嘘了一声,像是在安抚,“夫子,听话。”又顿了一下,他笑了起来。笑意不及眼底。“或者让孤出去杀了他们,夫子,选哪一个?”莫惊春头皮发麻,骨髓里任何一处都在疯狂窜起寒意,太子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说真的。外头那一队不知多少人的卫兵的命,就拿捏在莫惊春的一念之间。在他还未动弹时,太子就已经动作了。在杀或不杀莫惊春之间,公冶启勉强在即将发疯的边缘来回,选择了他最想做的事情。他将莫惊春整个剥离了出来,毫无顾忌地抓住了那团雪白的兔尾,在疯狂鼓噪的虐戾吞噬公冶启之前,他一口咬住了莫惊春的脖颈。咬得极深,齿下的皮肉在颤抖。莫惊春闷哼了一声,脸色骤然惨白,却没有动。雨声还在下。劝学殿外站着精锐的卫兵,他们顶着寒雨踩在无声的静默里,长槍的红穗儿湿透,如同这片死寂般的宫宇让人发寒。一声,两声……他们数着心跳,劝学殿依旧一片寂静。无人听到殿内的隐忍与抽噎,正如无人知晓殿内的淫靡诡谲。劝学殿的西梢间布置简单,但床榻桌椅一应俱全,敞阔豁亮,细密连串的珠帘垂挂在寝床前,再有屏风相隔,倒是看不清楚。只隐隐约约听着寝床上翻身的动静,晓得里头有人。莫惊春睁着眼躺在冷硬的玉枕上,此刻的姿势对他而言甚是不雅,若在平时,他必定要呵责数句甩袖离开,此刻却不得不强忍酥麻,那感觉时不时窜过后背,侧放在枕边的手紧握成拳。兔尾被不间断地揉搓,已经可怜兮兮地缩成个小团。兔尾:救,吸太多了。吸兔尾也要有个限度,会肿!公冶启觉得现在的夫子看起来就像是突然被掀翻了的动物,无措地露出柔软的腹部,惊恐又可怜地在他身下缩成一团。赤裸的上半身光滑,透着几分少见天日的白皙。冰冷的手指长时间抚弄兔尾,彻底温暖起来。指间夹着尾巴,毛团被压了下去,显出兔尾真实的大小,蓬松雪白的一团缩下来也就一小点,掌心压根分不到多少细密的触感。手指的主人犹豫了一下,忍痛变作一手捧住。莫惊春:“……已经半个时辰了,您冷静下来了吗?”他的声音透着一股看破世俗的绝望。太子拿捏他的尾巴就跟解压一般,横揉竖搓,默不作声把玩到了现在。莫惊春整个身子都僵硬发麻,只在偶尔精怪提醒进度变动后才恍惚意识到这兔尾就在别人手里这个事实,再后知后觉地忍受那拍岸而来又痛又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