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自己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样,她就是晚上吹多了风,有些咳嗽而已,没大事。不过碧柔说得也对,本来沈璋就够让老太太忧心的,她还是别过去添乱了。这样一想,她就又躺回床上,喝了药,就睡了过去。可能是夜里翻转没睡好,又或者是身体内部机制自己修复,她这一觉睡得极长,从下午躺下,夜里戌时末才醒来。她这一觉睡得极好,醒后只觉神清气爽,身子都轻了不少,鼻塞也好了许多。黄莺放平呼吸,侧耳倾听,见隔壁的绿意呼吸绵长睡得正香,就轻手轻脚地起床。她还是不放心,非得亲自看一眼才行。这几年步莲花她不敢松懈,日日练习,虽比不得绝世高手,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她一路飞檐走壁,小心躲过静心居的守卫,绕了好几圈,终于成功到了沈璋的书房。待她推门进去,黑暗中走出两道人影。其中一个微低着身子,话语不解,“刘大哥为何阻止我拦下此人,万一主子出了事……”刘寺抬手,打断他的话,“放心好了,出了事,我担着。”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就见祝融顶着俩黑眼圈从隔壁出来,看样子是要进书房,查探主子的病情,被刘寺半道给拦了下来。祝融贴身伺候沈璋六年,要是还看不来,真是白活了。听说黄莺在里面,眼中虽有惊异,但却没说什么。黄莺小心地走进书房里头的卧房,这里她今世没来过,前生却经常踏足,所以熟门熟路。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沈璋床前,就着床头昏黄的灯光看见他眉眼紧闭,往日请清冷的容颜带着不自然的红晕,艳如桃李。哼,都病成这样子了,还能这么好看,老天真偏心!她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伸手在他额头、脸蛋、脖子上都摸了摸,嗯,有些烫手。感觉到手上灼热的温度,黄莺心慌起来,这都烧了一天了,还没退热,不会烧成傻子吧。得赶紧退烧!黄莺因为养身功夫和清智师太亲近,倒是和她学了一手经络排毒的手艺,将体内热毒排除,烧就能退。这个时候,黄莺也就顾不得其他了,而且他的身板前世也不是没见过。现在还是小孩呢,没什么看头。她直接动手,把他上衣扒了,将人翻过去,趴在床上。然后用水将手浸湿,就按压背部给他经络排毒。沈璋昏昏沉沉的,就感觉自己被翻了个,真是大胆,他怒,到底是谁,真是活腻歪了,居然敢动他!虽然神智不清,病体沉重,但是想办法制住后背那人还是轻松的。他右手并立成掌,刚要动手,就感觉一双柔软的小手覆在背上,还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香气。是莺姐姐!沈璋猛地睁开双眼,昏沉的大脑瞬间一轻。黄莺忙乎了能有两刻钟,额头都沁出了细汗,伸手探进沈璋脖子前头摸了摸,触手冰凉,她神色一喜。果真管用啊!烧退了就好。咦,不对,怎么又热了?黄莺放在沈璋脖颈上的手一僵,感觉一股突如其来的热气蔓延。正要伸手再探,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捉住了!沈璋红着脸,趁着黄莺没回神,抬手将她拉上床,一个翻身压在身下。他的脸实在太烫了,不只脸烫,心口也烫,下面更烫。身下柔柔软软的身躯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沈璋眼睛很亮,死死盯着黄莺因为出汗而扯开的领口。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此刻的黄莺在沈璋眼中就是最最可口的佳肴。一天没吃东西的身体叫嚣着要将她吞下,他忍不住喉结滚动,突然一个俯身,趴在黄莺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待身上那股破体欲出的劲过去后,他又心疼了,反复在那个牙印上亲吻,还用舌头温柔地安抚。黄莺单手捂紧嘴巴,勉强止住冲口而出的尖叫,奶奶的,疼死了,小变态属狗的啊。此刻,沈璋心情异常缱绻,也特别委屈,他好想在她怀里蹭蹭,求抚摸,求爱抚,撒撒娇。他病了,他想让莺姐姐哄他,想吃她亲手熬得粥。可是他不能,他没忘记她眼中的惊惧,还有紧绷的身体,她怕他。莺姐姐,你知道吗,他忍得好辛苦。可是再辛苦也要忍,他绝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辙,他的爱太恐怖,太强烈,他不想让莺姐姐发现,不想让她害怕,却步。蹭着她软软的脖颈,闻着她清新的体香,沈璋渐渐满血复活,又恢复清冷淡漠模样。他抬头,眼神冷漠,还带着怀疑探究,深深看进黄莺眼中。黄莺立时心悸,她很了解他,知道他这回是真的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