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砚又模模糊糊想起云梨父亲好似是以捕鱼而生,想必是自小养成的节省习惯,也就没再多想。
陆怀砚接过老伯手里的简单,淡淡吐出两字,“不用。”
说着便撩起竹青外裳下摆,露出一截茭白中衣,手握剪刀干净利落地裁落一截,很快就绑紧轮毂。
老伯见他手上沾了些泥,又去车上取下水囊来,“贵人,先洗洗手。”
陆怀砚简单清洗过双手后,“行了,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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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陆怀砚扫视一圈车内,空间狭小不说,坐的地方还有许多黑垢,长眉不自觉地紧锁。
云梨看在眼里,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自责愧疚,早知道她就雇辆好点的马车了。
但陆怀砚也只迟疑了一瞬,便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
见她坐下后,云梨也轻手轻脚在他身旁落座,像是晴空里的一团白云,无声无息飘落在他身旁。
坐下后,云梨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她知道,陆怀砚不喜她的触碰和靠近,哪怕两人在最亲密无间的房事上,他也不允许她伸手碰他,她只能默默承受。
云梨又想到方才陆怀砚进入马车后那紧锁的眉头,应是觉得这马车脏,想必也很嫌弃此刻的她吧。
毕竟她一身汗,连鬓发也汗湿成一缕一缕的,又脏又狼狈。
云梨坐的位置恰对太阳,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烙饼,快要被烙熟了。
马车内又闷又热,饶是陆怀砚再耐热也有些受不住,云梨在他身旁坐下后便一直悄无声息的,他侧头看了一眼。
见她坐的地方恰对烈日,那么热,她还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也被晒得通红,额角全是汗。
不知她在坚持忍耐些什么?
陆怀砚不悦,“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当为孩子考虑,再这样下去,该中暍了,坐过来些。”
云梨这才缓缓挪到他身旁,两人衣裳紧贴,靠得近了,云梨不仅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热量,也能感受到陆怀砚的体热,云梨觉得更热了。
云梨轻声解释,“我出了许多汗,怕身上有味熏着你。”
陆怀砚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缘由,他对气味敏感,尤其是花香,但此刻他并未闻到什么汗味,只有浅淡的青梨香。
陆怀砚平声道,“没有汗味,事出有因,不必在意这些。”
云梨轻嗯一声,想多与他说说话,“没想到夫君竟还会修马车,真厉害。”
陆怀砚不以为然,“看过一些相关的书册罢了。”
“你不是说要借书看?回府后想看什么书来松雪斋。”
云梨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欣喜道,“多谢夫君。”
陆怀砚喜洁,瞥见她眉眼间的汗意,提醒她,“你要不先擦擦汗?”
云梨那方帕子都被汗水湿透了,不能再拿出来用。
云梨垂眸,“走得匆忙,忘了带手帕。”
“用我的。”陆怀砚递给她一方干净手帕,不甚在意道。
云梨接过手帕擦起脸来,手帕比她的手帕要柔软得多,还带有陆怀砚身上的松木香。
擦完脸后,云梨道,“我将手帕洗净后再还给夫君。”
陆怀砚,“不用了。”
云梨低声应下,开心地攥紧手帕,与匣中色调单一的几支玉簪相比,她更喜欢这方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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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音回到陆府,对采杏道,“让凝霜过来,就说我有话问她,仔细些,别让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