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序不置可否:“嗯哼。”
不知道是不是云想的错觉,今晚她似乎窥见了卓序和平时的冷淡疏离不同的一面,方才她退回来,他睨着她的时候,仿佛在看戏,神情有点儿随意松弛的邪气。
人家在外面,云想无法离开,只能硬生生熬过去。
起初还好,只是小情侣之间的絮语,后来逐渐越轨,演变成不堪入耳的声音。
云想的表情愈发生动起来,尴尬、无奈、恼怒,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听着那噪音,云想脑袋都嗡嗡地响了起来,比听到指甲划黑板的声音更难受。
她在这边手足无措,卓序却极为无动于衷,仿佛外面的声音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似乎觉得,连云想变换的表情,都比外面有看头。
云想憋着一口气,在她快被折磨死的时候,左耳忽然塞入了一只耳机。
她意外地看向卓序。
卓序和她面对面站着,取下左耳的耳机,塞入她的右耳。
耳机里,播放的是甲壳虫乐队的《yesterday》,缓慢悠长的旋律取代了外面的杂音。
yesterday,allytroublesseedfaraway
nowitlooksasthoughthey&039;reheretostay
舒缓、略带忧伤的曲调像是夜晚一碰即碎的梦。
云想烦躁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白色的耳机线由她的双耳开始延伸,连到卓序随意垂放在身侧的手掌当中。
云想倏尔意识到,自己和卓序近在咫尺。
卓序身高应该不止185,他站在她身前,气息温热,擦过她额际细碎的头发。
云想半低着头,脸对着他的t恤,他的衣服布料柔软干净,像白色的湖面,她的呼吸拂过去,制造出微不可察的波纹。
卓序发现,云想的脸好像越来越红了,他问:“你还能听见吗?”
云想只能胡乱点点头。
她听外面的声音时其实只有尴尬,而没有心跳怦然的感觉,但她总不能告诉卓序,这是因为他。
卓序便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音乐声充斥了云想的听觉,而卓序身上微冷的淡香调萦绕在她的鼻尖。
距离、间隔在这个短暂的瞬间仿佛被消弭殆尽了。
外面的声音终于停止。
卓序抬手,正要摘掉云想的耳机,她抬起眼睛和他对视。
隔间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仅有月光从高处的一扇窗投入,云想的眼瞳像是明亮的晶体。
她竟然很专注地看着他。
卓序不由轻怔。
耳机里播放着一首中文老歌,云想靠在皮质的座椅上,闭着眼睛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