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抬头看着高高斜插入木的长剑:“啊?”“算了,我自己来。”李亦行又折返回来。他忘了这家伙拿不动黑青剑的。……“让开!让开!”李亦行一脚踢开寒灵子的客栈房门把他抱到床榻上,胳膊窝夹拂尘和长剑一并放在桌上,而后反身前去关房门。小男孩跟着就进来,可李亦行不让进就把他给邀了出去:“外面等着。”“砰”的一声便把小男孩挡在了门外。而后又回来,可现在看着榻上的寒灵子,李亦行也是手足无措。寒灵子望着李亦行有气无力道:“你先出去。”看着寒灵子那样儿,李亦行也是焦灼的很:“脱……啊。”李亦行强上手非要如此。先慢慢帮寒灵子把沾水的外衣一层层脱下。李亦行坐在寒灵子身后,他现在在自己面前只穿了一件里衣,衣服湿漉半透明贴在他肌肤上搭拉着,此时正好可以看到寒灵子躬着的后颈,因为瘦后颈骨微突,这样看他到肩颈处的曲线非常优美。而他每呼吸一下耳垂点着莹莹水珠便滴落一滴到肩上,又顺着他纤细的肩臂滑下。寒灵子如今现在这样,若是在平常可能早就跳起来红着脸说:衣冠不整,有失礼数。李亦行晃动了几下脑袋,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有的没的。颤抖着手李亦行小心翼翼的把寒灵子的里衣从衣角处一点点掀开。那是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拉的极长,从肩膀到至腰间斜着而下,伤口深度两边浅中间深,因为在水中泡过皮周围泛着白,中间比较深的地方还在源源不断渗着血。那伤口从内往外翻着,稍微一动就可听到血肉黏糊的声音。寒灵子本就比常人血色少几分,现在流血如此,皮肤对比更是用惨白二字形容。李亦行当下慌了:“你等到……等到起(你等着)我……我去找大夫。”寒灵子咬着牙,摇头道:“不用,你出去。”“不用啥子不用(不用什么),你晓不晓得你背后伤口黑深(很深),反正你等到起(你等着)”说着李亦行立刻起身,拔腿便离开。“……”无绝期(十一)小男孩在门外探着头:“你伤的好像很严重。”寒灵子拉过床榻上的被褥搭在身上,勉强微弯着嘴角道:“我没事,在外等着可好。”寒灵子说话不像李亦行大着嗓门总感觉在吼人,而寒灵子这样温声细语也更让人容易接受。“好……”小男孩应道,幽幽把门带上。湿衣滴着血水,半放在床榻侧。寒灵子坐在床沿边微喘着气低着头,看着那因失血过多已有些发乌的手。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不应该的。从小身体羸弱旁人都说命不久矣,被家中人送入玄都观才慢慢有所改善,这么多年不说练就一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的身子,可若比平常人却要硬实些许多。寒灵子自己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摔进了坑里,然后就变成了这样。虽说那坑中有古怪岩壁上有微弱的妖气,但也不至于。还记得从前在玄都观时,与师兄弟外出平妖乱,胸口重伤皮肉裂开直接看到了肋骨,回观的时候因为其中一位师兄在除妖途中失手伤了人,师父大怒便罚众人在观中雪地里又跪了三天三夜,尽管如此可自己也不会像这样要死要活的,重伤那几日也没如现在这般力不从心,周身灵力在点点流失。体质下滑起初还不以为然,觉得在外灵力有所消耗也是必然的,没想到这次受伤完全是给他敲了个警钟。寒灵子托着那快要虚脱的孱弱身体缓缓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木桌旁,桌上还有昨晚未写完但放摆规整黄纸和笔墨砚。手颤颤拿起笔,寒灵子真的觉得自己现在搞得跟油尽灯枯般快要死了一样。墨落染纸写完放下笔,手捻纸张凝神屏气默诵法决。自己真该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何处出了疏忽?如果在这样下去完全是不可逆的状况。……“我晓得(我知道)你听不懂我说的,我听得懂你说的就阔以了(可以了)。”“你别拉我,慢点走啊。”“你快点儿嘛,我真的急死个仙人!”“寒灵子,快给他看……”李亦行停在门口一下愣住了,门内寒灵子安然无恙的坐在椅上,小男孩就站在他身旁有说有笑。榻上无血地上也是干干净净,一切了无痕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寒灵子你……”李亦行满脸困惑走到寒灵子跟前道。寒灵子对他抿嘴浅笑道:“我没事了。”一旁的小男孩也笑道:“嗯,灵子哥已经没事了真的特别神奇,我说傻大哥你就别废力气找什么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