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抒俏生生的眉毛皱了皱,嘴角却是笑的,向白羽表达歉意:「谢谢白总好意,但我明天有早间新闻的直播,就不过去了,您几位玩得开心。」
酒店大厅的水晶灯,衬得白羽的肤色透白透白的,甚至有些病態。从言抒的角度看过去,很是瘮人。他转向郭以群,嘴边笑意更甚:「原来言小姐担心的是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临时调整一下,这还不是郭台一句话的事儿。」
从始至终,对於白羽对言抒的邀请,郭以群都没有要打断的意思,而是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白羽步步紧逼。此时反而如梦初醒一般:「哦对对,没问题,明天让方纶单播,一会我和齐导说一声,给你请个假。」
言抒心下一惊,郭以群替她请假?那她有一百张嘴恐怕也说不清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傻再单纯也看得清局面了——郭以群这是要故意要让人误会他俩的关係,並且要坐实了。
郭以群一句话把言抒架在这儿,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局。言抒心知,此时若再坚持不去,就是「不懂事」,要落人话柄了。未来一年她都要在勒城电视台,她不想得罪郭以群。但心底却也越发肯定,这个局不能参与。
情急之下,她飞快地向纪珩的方向看了一眼,希望纪珩能收到求救的信号,看在之前好歹认识一场的份上,至少帮她把当下的围解了。
谁知纪珩根本没往这边看,他立在原地,一身黑衣,身形挺拔却面无表情,更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纪珩指望不上,言抒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只能自己想办法脱身。可白羽那个不依不饶的,又恰是时机地开了腔。
「言小姐坐我的车走吧,保证安全送到。」
第11章蒋錚
白羽这话,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后半句是给郭以群吃定心丸呢。
「白总,那个什么,真的不用客气……」言抒脑子一百八十个转,拼命想脱身的办法,还要使出浑身解数推脱拒绝,毕竟那会所,极大可能是个魔窟。
「言小姐,再客气就是见外了,我的车就在门外,还麻烦言小姐移步。」白羽说着,还非常绅士地欠身,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意思。
「不是,白总……」
「郭台!」
正当言抒觉得自己像一只鸡崽子一样,被人随意安排毫无反抗之力时,崔红英挎着包,脖子上掛着条厚重的老花羊绒围巾,踩着老高的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赶到。
气势上雷厉风行,却是满脸歉意。
出人意料地,崔红英先是来到纪珩身边,飞快地耳语了几句。纪珩罕见地有了表情,眉心微柠,退到一旁打电话。
「哎呀郭台实在抱歉,会所那边遇到公安临检,咱们去的话估计也不尽兴,不如我们移步酒吧的包间,也很私密,可以吗?」
郭以群爽朗一笑,摆摆手,「崔总今天有事要忙,我就不多打扰了。以后还有机会,今天就先到这儿。」
崔红英心下不敢,今天一切都很顺利,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公安横插一槓子,说不恨是假的。但她也没过多挽留——接触了几次,她心知郭以群十分的谨慎,如今遇到临检,一定不会去了。
「下次,下次我一定安排妥当,保证玩得尽兴。」
「哪里,崔总说笑了」,郭以群摆摆手,「咱们只是朋友在一起聚一聚,谈不上玩,更谈不上尽兴不尽兴的。」
崔红英即刻领会:「我明白郭台,抱歉今天失陪了。孙晓强,你送一下。」
孙晓强该规矩的时候很规矩,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一边引着郭以群往停车场走,一边给司机打电话。纪珩带了人,也走得行色匆匆,估计是去处理会所的事情。崔红英和白羽站在一起低语,像是在商量着什么。这个档口,终於没人注意言抒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了。趁乱,她拎了包和衣服,逃也似的,跑出了酒店。
叫的车已经等候她多时了,司机很不耐烦。言抒连连道歉,强按下一阵阵的心悸,又多付了五元的打赏,总算平安到了家。
进了家门,紧绷的神经彻底泄劲儿,像个放了气的皮球。言抒软绵绵躺到在床上,今天经歷了太多事情,现在浑身脱力。但大脑却异常兴奋,有太多的疑问和思绪,她必须好好梳理一下才行。
最先想起的,是纪珩离开前,匆忙瞥她的一眼。
只是飞快扫了一眼,快到言抒险些抓不住,纪珩已经迅速收回眼神,带人离开了。
眼神里带着警告和审视,又像是在斥她,赶紧离开。
斥她搅和了局面吗?可明明是白羽步步紧逼,她才是莫名其妙就遭了无妄之灾的那个。
担心她吗?理智告诉言抒不是的。她甚至不確定他还是不是记得她。毕竟已经过去太久,久到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个人,言抒都会以为,14岁那年,只是梦一场了。
夜色已经很浓了。纵横交错的暗巷里,除了偶尔的几声犬吠,万籟俱静。
巷子很窄,沿着马路停了一排的车。车停得倒是规矩,都紧贴了路沿,生怕太靠外,被过往车辆剐蹭到。但再规矩也是违章占道,马路余下的宽度,只够走单排车了。
没有路灯,漆黑一片,男人双手插兜,沿马路快步走着,脚步很轻,与一辆辆车擦身而过。没预兆地,突然拉开手边一辆车的车门,矮身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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