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菜途中遭遇的千难万险尚且不提,凤棽这几日吃草都能淡出鸟味了,想加点餐却也做不到。
这几日不仅是各山的守卫都加强了一番,就连各位弟子的地里面都是空荡荡的,凤棽就算是想去他们地里面偷点菜都难于登天。
小榕在凤栖宗跑了大半天,竟是连一点吃食都未寻到。待到晚上回窝里的时候,就只叼了两根没什么肉的鸡腿骨。
如今元义的病已经好了起来,午后又需到燕北苓面前练剑。
元义倒是没有趁机报复他,先前被烧掉的羽毛如今也恢复成光鲜亮丽的样子。
整日就是趁凤棽在练剑的时候吃点酱肘子和卤鸡腿。看得他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凤棽这几日没进厨房做些吃食,又不愿去钟南箫那里给自己找罪受。如今吃的东西还是那日段青霜给他的菜,可每日单靠吃生菜哪里是能填饱凤棽已经养刁的胃口?
凤棽这几日在燕北苓面前都是神游天外,不把世俗之事放在眼中的模样,挥剑之时闻到这香气更是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面对元义的挑衅他已经无心在意了。
无他,就是饿得没精气神了。
小榕原先就是在山上饥一顿饱一顿地过来的,它的状态可比凤棽好多了,生的野菜对他来说才是日常。
不过就这么点东西自然也不够他们两个霍霍的,在存粮即将告罄的时候,凤棽再一次找上了他的好师兄。
原以为这只是小事,只要熬过这段日子,等食堂重新开门即可。现如今已过去一月多,食堂连半点要开门的迹象都没有。这可把凤棽给吓坏了。
但是段青霜听了凤棽的话,竟也是面露难色起来,“师父先前也不过是兴致上头,现如今又忙着别的事了。剩下的菜师父今日一早就把剩下的全喂给院子里养的鸟了,没剩下什么。”
“啊?”凤棽脑子有点没转过来,“那不是没得吃了?”
“是啊。”段青霜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凤棽的脸上:“上回的就吃完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会做饭的苗子。”
凤棽没敢说大部分都变成了失败品,大部分都已经埋到土了,变成肥料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我做饭的手艺也就一般吧。”
“也是,凤栖宗谁的手艺能比过师叔呢。”段青霜感叹着:“前些日子元义生病,师叔可是想着办法给他做吃的哄它开心。”
听到美人仙子,凤棽才来了点兴致:“师傅?他竟然也会做饭吗?”
“师叔平日看着高冷,但他平日可是会给元义开小灶的。想必你练剑的时候肯定见过。”段青霜这才反应过来,把头凑过来,悄悄地告诉他:“师叔那里肯定有很多灵果灵草,可惜他今日闭关了,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
“行了,我再去为你找找有没有你爱吃的东西吧。”段青霜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只留下凤棽一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
段青霜忽悠完凤棽就跑回修竹山了,他嘴里正在闭关的燕北苓正坐在桃林树下与钟南箫对弈,好不畅快。
钟南箫大老远地见他跑过来,连忙把抓了两枚角落的棋子趁机扔入棋娄,旋即起身相迎,“怎么样?小凤什么反应啊?”
燕北苓哪里看不见这些小动作,但他也知道自家师兄是什么性子,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让钟南箫把棋子放回去。
段青霜有些憋不住笑,作揖道:“小师弟应当是把话听进去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便会行动了。”
“甚好甚好。”钟南箫又慢悠悠地坐下,抬手从棋篓里拿了一枚白子,尚未放下,便指着少了两面旗子的角落扬声道:“我赢了!”
燕回本就没想过赢这个喜欢悔棋的师兄,他干脆放下手中的黑子,起身道:“正好,我回去捉鸡了。”
“捉鸡?捉什么鸡?”钟南箫连忙拦住他:“你先前说此方法能让凤棽露出马脚,可没说是去捉鸡的啊。”
这几日燕北苓的要求可谓是稀奇古怪,又是私下让弟子这几日不种菜,又是让食堂关门,又是让钟南箫做了好几样难吃的东西。
段青霜都差点没绷住。
无他,上回凤棽在他们面前吃那一大桌残羹冷炙都龇牙咧嘴的,他们虽也一同遭罪,但面上还得保持微笑。
燕北苓走得快,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到时你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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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日头刚落下没两刻钟,凤棽就带着小榕全副武装地出门了。
这回可不像先前一般正大光明带着狗就出门了,为了防止燕北苓半路窜出来,凤棽还特意撕下弟子道服的一角把小榕的头给包起来,只剩下眼睛和鼻子露出来。